君楚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要轻松一些,她乖乖的保证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了,相信我,我没有事的。”
然而李并不信她,低下头,将脸色掩藏在黑暗当中。
君楚昭想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双腿冻的僵硬完全动不了了。她动作一僵,故作无事。天越来越亮,君楚昭觉得身体越发沉重,眼皮根本睁不开。
她在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才稍微保持清醒。
“行哥,有件事我必须同你商量一下。”
“嗯。”
“此前西南平叛,我杀死了狄云。虽是借刘焕的手威胁狄云自杀,但以山河蜀道的手段不难查出我在其中动的手脚。蜀道宗门重视血缘亲脉,必然会对我们进行刁难。其中困难重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李行没有半点犹豫,也没问君楚昭到底什么事情直接答应下来。
君楚昭看着李行,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李行总是这么迁就她,前世她就是这么被惯坏了还不自知。
“进入梧川之后,你和姜云涛一刻都不能让顾相思离开视线之外。”君楚昭轻声说道,“如果有什么意外不用管我,立刻带顾相思回宫。”
李行一听君楚昭这话就急了,“什么叫不用管你,少将军当初既然指派我为你的副将,我就一定会保护好你!”
“行哥,”君楚昭手指微动,打断了李行的话,“我的命是老天爷赏的,没了就没了,但是你们不一样。山河蜀道背后是更庞大神秘的苗疆和唐门,当年武帝征讨天下仙门,唯独西南山河蜀道,中原昆仑仙门,还有极东蓬州仙岛三处得以留存。以宗门之力,抗衡整个王朝,这哪里是一般势力能做到的?”
“山河蜀道就算明面上看着皇室的面子不会给顾相思难堪,小动作是免不了的。顾相思的状态很危险,她很容易因为冲动作出不可挽回的决定,一旦发现这个趋向,你们一定要阻止她。”
君楚昭闭上眼,声音细弱蚊鸣,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让她费尽力气。她想睁开眼睛,告诉李行她累了,让他出去,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意识渐渐进入昏迷。
李行咬紧牙齿,压抑心头的痛苦。
君楚昭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下一次再醒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李行离开马车,一出去就看到姜云涛盯着他。现在还不到换岗的时间,李行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你进马车的时候。”姜云涛回答,扔了一个酒瓶给李行,“要实在太冷了,喝点酒暖暖身子。”
“嗯。”
两人坐到火堆旁边,李行喝着闷酒一言不发。姜云涛看着火堆,摆弄柴火,他在里面放了两块红薯,这火势大,得防着烤坏。木炭碰撞之间火星四溅,两人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道小小的黑印。
李行一壶酒下肚,非但没醉还越发清醒,他摇摇酒壶又往下倒到确定一滴都没有后才舔舔嘴唇说道,“姜将军,你这酒没有的老邱的好喝啊。”
姜云涛当没听见他的抱怨,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树枝吹灭后用烧焦的一头在地面上画起地图,琢磨着山河蜀道的地形。他以前有去过山河蜀道,还有点印象。
一旁李行脸上带着绯红,眼神却很清明。他看着专心致志在地面勾勒线条的姜云涛,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将姜云涛拉住。那人被李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一脚过去。
罪魁祸首一点都没意识到,眼巴巴地凑上去,“老姜,我总觉得咱俩应该在哪里见过。”
姜云涛看着李行,晓得他是醉了,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哪里见的?”
“又好像没有见过。”李行挠挠头,前言不搭后语,这幅憨呆的模样总让姜云涛想起此前在雪国看到的雪橇牧犬。
明明刚刚还消沉,而且一壶酒怎么就醉了,此前回京路上这人不是酒量挺好?
“哦,想起来了。”李行哪里知道姜云涛的心路,“砰砰”地拍着他的背笑道,“你和姜海天老前辈涨得一个样,难怪觉得那么眼熟呢。”
这厮手劲大的出奇,姜云涛压下一口闷血,差点怀疑这厮是不是要趁机暗杀他。他摁着李行的肩膀,把他推远了点,“他是我父亲,我们当然像。”
“胡说,”李行横眉冷对,“姜前辈那是大兴第一高手,你就是一个小小的郡府领军。你要是他儿子,那你窝囊不?”
“有什么窝囊的?”
姜云涛不解,问出去后半天没有人回答。一扭头才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头枕在膝盖上,活像只熊。
这个傻子。
姜云涛将火堆扒开,从里面拿出外皮烧焦的红薯,瞅瞅李行最后还是放了一只在他旁边。
便宜他了。
姜云涛把红薯拨开,咬着金黄的薯肉,热腾腾的红薯下肚精神许多。
他吃完后去查看顾相思和君楚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