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了何事?”
秋婉清耳听着秦少衡的紧追不舍,心下一定,停住了脚步,道:“我看你回来了,就、”
“就想我了?”秦少衡的心早就被那一件绣花大氅给搅浑了,哪里还有定性来听她把话说完。
“没有哦!你想什么呢!”
“啊!”秦少衡被这一句无情的‘没有’击得遍体鳞伤,心中的欢喜算是被扫得干干净净。
“我是去同你道别的。不巧你睡着了!”秋婉清又重新披上那绣花大氅,顿时便觉凉风弱了几分。
“道别!”
“嗯。我想着终归在你这侯府里住了这许久,总不能不辞而别吧!特意等了你回来的。”秋婉清一路说着,竟丝毫没有想起回头看看秦少衡那寒意逼人的脸。
“你要走?”这话在他嘴边转了许久,终还是说出了口。
“嗯,不然还留在你这侯府里?”秋婉清回的干脆利落,不带分毫留恋。
秦少衡眉头一抽,只觉心中酸甜苦辣汇作一处,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想来这一次,你是还了当年欠我的。他日我再有难,便不需你来救了。”秋婉清停在昏暗的树影下,言语清冷明了。
“呵呵、、”秦少衡半晌无语,只淡淡的笑着,却再无昔日那没脸没皮的模样。
“也是最后一次那样打你了!下次,你便可以还手了。”秋婉清回过头来,看着他粗糙邋遢的脸,终是留了一抹笑意。
秦少衡立在灯下,静静的看着暗影里那个鲜明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远去,直至消失。才缓缓将袖中的那两张帛纸又收好,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会将你留在最后的。”
夜阑人静,万物皆入梦,唯他闭目醒着,直至天明。
朝阳破窗而入,落在那顶香炉上,渺渺生烟。
秦少衡缓缓起身,一脸麻木的看着案上的帛纸,慢悠悠的穿了衣裳出门去。刚出院子,便见老管家急冲冲的过来,神色焦急。
“侯爷,东边院子里的那位离开了!”
“嗯!”秦少衡冷冷的应了一声,幽深的眼眸里不见丝毫波动。老管家见了这情形,心中已是明了。忙收起了脸上的焦急,又恢复了平日的稳重。
“侯爷,昨日来的那少年,早早的便在堂上等着您,说是有事要说。”老管家的日常便是在秦少衡早起后,陪着他从书房走到大堂去,然后在这沿路汇报府内的重大事情。
“嗯!”依旧是一声冰冷麻木的回应,老管家这许多年也早就适应了。
“春学已开,十八王爷今年倒是发了勤快,竟跑到无涯书院做起闲职来。这不,已派人捎了帖子来,说请侯爷去观赏书院里的樱花美景。”
“回帖子,本侯爷没时间!”秦少衡心中怒火未消,大抵诸事都不愿理会。老管家瞧着便不再说事,只跟着到了大堂,摆了膳食便退下。
萧悟尘今日倒是一身齐整,干净得很,脸上依旧是那呵呵傻笑。见了他,便笑道:“侯爷大叔!”
秦少衡招手示意他坐在桌前,脸上却还是冷冰冰。听了他这总是侯爷大叔的叫着,总觉得别扭,便皱眉道:“叔!”
“啊!”萧悟尘被他这突然一句惊住了,慌得连筷子都落在了桌上。
“以后叫叔!”
“哦,叔!”萧悟尘这才明白,又呵呵傻笑起来。
“大清早找我有事?”
萧悟尘又是一阵傻笑,道:“叔,我知道我要学什么了!”
秦少衡显然有些吃惊,不过一夜他就知道了?
“剑!我要学剑!”
“呵呵。”秦少衡喝了口茶,看着他脸上飞扬的热情和欣喜,也忍不住跟着浅笑了两声。
“好!”秦少衡放下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了一声,似在为这痴傻少年加油鼓气。毕竟人这一生难得寻到个欢喜之事。
“呵呵,真的么?昨日那大婶就说我天生便是拿剑的人!”
“大婶?”
萧悟尘点了点头,道:“那大婶的长剑舞得真好!”
“丝萝剑?”秦少衡喝了一口粥,麻木的说起这个名字。
萧悟尘连连点头,兴奋得不能自已。秦少衡却仿佛未曾看到他的兴奋,只埋头灌了一大口热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