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秋猎的人很多,几乎四品及其以上的官员都携带着家属参加了,还有一些跟姜家似的被另外邀请的人士,以及海外来客等。
康平猎场是皇家猎场,占地面积极大,包含了几个山头,还有一片广袤的平原。如今这平原距山林十里的地方驻扎了许多大大的蒙古包,与皇上、太后、皇子和王爷们的蒙古包成众星拱月,还圈出了个不算的广场。
晚上的烧烤宴会便在此进行,姜家父女俩一共就带了个厮和丫头,还得照顾俩奶娃娃,自然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姜舒晴换上禹安给搭配的衣服,月牙白镶火红色羽纹的骑装。她眼睛一眯,尝试地驱使灵力编了满头的辫儿,然后用火红色的发带束成马尾,蹬上红皮靴儿,整个人也像是黄昏中最艳丽的那抹霞光。
姜父、高卓然和高雅然,甚至禹安也都是这种款式,只是颜色和花纹略微不同,走在一起让人一瞧像是一家子人般,惹了不少人闲话。
碍于皇上在高座,众人暂时收敛起各种龌龊,面上带笑。
看着眼前的热闹,姜舒晴喝着有些酸甜带涩的果子酒,自己前世也曾沉溺于这种挥霍着金钱与时间的热闹,可如今她竟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大抵是没有几个她相熟相知的人吧?
不知不觉喝了一壶酒,她脸上升腾起热意,便跟姜父了声,起身去四周散散步。最近她修为升得太快,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已经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跃至练气期四层修士,在大能眼中这点进步微不足道。
可对于一个凡人来,那可是跨世纪般的意义。足够让她推翻三观,艰难地去重新构造一个适合自己现在情况的三观。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打碎了可能建不起来,她只能被这个心魔折腾得厌世、修为停滞不前、心烦气躁,甚至可能会在进阶时曝体而亡。
她抱着膝盖茫然地望着月色,总要有个目标啊,寿终正寝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少有地自律,明明可以用灵力将果子酒的后劲驱散,可她依旧任由其懒懒散散地侵蚀着自己的意识。
湿润的眸子蒙上一层薄雾,她侧头瞧见垮着刀颀长挺拔的男子领着一队锦衣卫而来,笑着招招手,“娃他爹!”
高敬森脚步一顿,让身后闻到瓜味挠心挠肺的同僚继续巡逻,冷峻着脸大步走到她跟前,淡然地俯视着她,“这里不是你耍酒疯的地方!”
姜舒晴伸着爪子拽住他的衣角,没怎么用力就将人给拉到旁边坐下,“听皇上要给你指婚,海外的公主长得跟美人鱼似的,金发蓝眼,还特别会唱歌跳舞。”
高敬森神色不变,任由她攀上自己的胳膊,淡淡地:“我们已经和离,婚嫁自然不会再相干。”
她却像是没听到般,也不顾及是否有人看到,得寸进尺地将头放在他肩膀上,眨巴着眼睛困惑地:“明明我们曾是夫妻啊,为什么不给彼此机会呢?我不定就是为你而来,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总有些特殊待遇吧?”
“你不要我了,那我停留在这个世界为了什么呢?”
“这里的人们一点都不友好,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她们非得拿眼刀子丢我。若不是我警醒,不定就着晾,被人送到哪个野男人软榻上,给你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戴。”
“我不想玩了,我想回家,”回家,回哪里呢,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心一直是飘着的状态,只有在他面前能稍微停靠些。她好累,心神疲惫的那种,加上喝了酒放纵自己,不需要别人怎样,自己先委屈上了,扒着他的胳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