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离姚元峰处理了那阉人已过去了五天,后宫里那位主便是再也等不下去了。
“那死阉人怎的还不回来,莫不是连个小婴儿都弄不死?”方后气道,一下子砸了桌上摆置的青花双耳瓶,终觉依然不解气,于是又打骂了几个丫鬟。
方氏,明世宗嘉靖帝第三位皇后,江宁人,生的清秀可人。可却是有个毛病,那便是善妒。
方后贴身伺候的宋姑姑听闻动静后急忙走来,倒给方后一杯茉莉铁观音后劝道“皇后娘娘何必为了那个阉人生气伤了身子,那陈浦蕴虽办事不麻利外,可哪次都是成功了的,皇后娘娘您就稍安勿躁再等上一等。”方后闻言确实气平了些许可依然是愤愤着“姑姑是不知,若只是那个阉人办事不利本宫倒不至于此,可本宫继而派出的两个探子也都是杳无音信这让本宫如何是不担忧,不恼怒。”宋姑姑听罢心道若你守着与秦惠嫔的承诺,不把人家孩子也想着除了又岂会增添烦恼?不过宋姑姑面上却是说着一些解忧的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个探子跪在方后的面前,方后示意宋姑姑遣退周遭服侍着的宫女们后顿时发作了起来,拿着茶杯便砸在了跪在右侧的探子身上顷刻间那探子的额头上便血流了下来,不过那探子倒是连气都没吭一下继续跪着。方后见状顺了两口气道“谭光,谭辉你们可知罪”“属下知办事不利还请娘娘治罪”此时两个探子倒是异口同声。方后揉了揉头,宋姑姑见状立马燃上了雪松放至近前,方后这才说着“治罪倒不急,你们可有打探到陈浦蕴如今身在何处,进展如何?”两个探子互相对视迟疑了一下,那右侧的探子答曰“陈...陈”后似下了决心一般“陈内侍...被抓入了诏狱...五日前便已经去了,因是进了诏狱所以小的们打探起来才是难办的,故此拖...”还不等他禀告完,方后便觉着一阵昏天暗地、黑夜颠倒竟是一下子晕死过去。好一阵的哭天唤地方后这才悠悠醒过来,继续颤声问到“你可知...陈内侍是如何走的?”那探子继续答道“陈内侍好似是跟踪了锦衣卫遂被抓了进去逼供,不知问出了些什么,只知最后陈内侍面部被碳火烤焦,舌头被恶犬扯断,双目也是被挖去,最后被灌了断肠草弃尸于荒野。”方后听的如今已是面色灰青,摆了摆手让两名探子退下,由着宋姑姑缓缓扶入了里厢靠在了美人榻上,“哇”的一声竟是呕出了一滩污血,宋姑姑又赶忙唤人进来打扫,又拿了盐茶给方后漱口,方后用帕子捂着脸一下抽噎了起来。宋姑姑是看着方后长大的,如何不知道此时她在想些什么于是缓缓拍着方后的被道“那陈内侍也是因公殉职是死得其所,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必为此过多难过,回头老奴差人寻得他的尸体好好安葬,再给他爹娘五十两银子安度晚年,娘娘觉着如何?”方后虽善妒可却也是精明人如何不知宋姑姑在提醒自己。于是用帕子擦干了泪道“如此甚好,他跟着本宫十四年了是该好好操办”方后虽薄情可对那阉人却是有两分动了真心,自小便是那陈浦蕴一直护着自己周全,自己进了宫他怕自己受委屈竟自行阉割来近前服侍,这些年方后要他做什么他都无一句怨言永远处理的干干净净,为方后扫除了各大异己,如今却...“那阉人当真是走了...”方后看着窗外飘起的小雨,朱唇轻启。
当今天子嘉靖帝崇尚道法,却生性多疑凉薄,有个如此忠心之人却也离去,外头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方后圆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秦惠嫔!若非你,圣上怎会舍了本宫的宠爱,若非你的女儿,那阉人又怎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