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言喻的难受蔓延,即便上一世被天下人所误会,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下一刻,花不语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挡在了季沧笙面前。
把一切情绪压下去的,是心疼。
“你疯了!”季沧笙张口,想把挡在身前的花不语拽开,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双眼睛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竖瞳。如蛇一般阴冷的瞳孔,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白一曦来天元门的时候,所留下的“礼物”,正是数千年蛇妖的一缕真蛇气息。
只不过,那真蛇气息并没有如此霸道,因为花不语体内还有应龙的继承,直接将那蛤.蟆精压制得动弹不得。
数十具活尸飞扑而上,将那蛤.蟆精动弹不得,很快便被活尸分食殆尽。连如此剧毒也不惧,还仅是普通村民的尸体,可想上一世季沧笙操纵的活尸有多么可怕。
花不语分毫不动,挡在季沧笙面前。他的身体贴得极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季沧笙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和让卿那次一样,有什么即将失控的感觉。
腰间的手隐忍着,一寸寸收紧,却又怕伤着他似的,不敢用力。
悲伤与痛苦是遮掩不住的,花不语缓慢而坚定地抬起右手,忽的一握,召唤而出的龙骨枪发出铮铮嗡鸣。
龙骨枪一甩,似有龙鸣,将想要扑过来的活尸生生吹飞数步。
不远处,响起细碎又有些虚浮的脚步声,花不语抬眼,深沉得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对上了七汝复杂得难以解读的视线。下一刻,失去毒.物限制,七汝冲进活尸堆中,毫不在意活尸身上残留的毒.液,大肆与活尸厮杀起来。
花不语随手一抛,取出一方软榻,将季沧笙扶上去,动作轻柔之极。瞬息间层层叠叠的结界布起,将那一方软榻严实地圈了起来。
这数十活尸,约有炼神初期的实力,有几具甚至达到炼神中期。花不语一枪挑掉袭向七汝身后的活尸,他太清楚这些活尸的弱点,再加上修为压制,很快就将活尸请理干净了。
“那个疯女人!”七汝恨恨地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迹,留下被蟾蜍毒液灼伤的伤痕。他不擅长处理这些尸体,更不擅长疗伤,见花不语去给师尊清理伤势,只好捏着鼻子将尸体收敛,又收纳好毒液,防止误伤村民。
神农氏的血液只能愈合肌理的伤口,对于阴毒的恢复十分缓慢,七汝拒绝了花不语的血液,他还有任务没完成,让花不语先带着季沧笙回天元门调养。
体内蕴藏的数种毒素和阴毒相互克制,季沧笙疲惫地说不出半句话,只任由花不语给他换了身衣物,靠在人身上昏睡过去。
到天元门的时候已是入夜了,毕竟这次是偷溜出去,除了折花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花不语默了两个药方,一方外用一方入浴,让折花多备些,七汝虽然中伤不多,还是得处理伤口。
折花见他这副模样,终究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彻夜去准备药材了。
第二日午时将至,季沧笙才悠悠醒来,毒素让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虽看着没有大碍,可那皮肤只稍稍用力触碰便会破损,比凡人还脆弱些。
花不语在一旁守着,桌上备着吃食和汤药,闷声不语表示不满,却又在扶上那薄弱的后背时,因触碰而疼痛发麻,怀中人不禁轻微的颤抖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心疼。
在汇湾镇做客时,花不语总觉得心中又烧又痒,他好像忽视了什么,他从不信什么预感,却怎么也压不下那种心慌的感觉。
任意虽然精得很,却也不难套话,小姑娘甚至还奇怪,为何花不语会突然过来,她分明没有往天元峰寄信才是。
想起之前种种,花不语脑海中闪过一瞬不成型的想法,季沧笙故意支开他,会不会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