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急火燎回天元门,看到折花的瞬间便明了了,即刻起身去了夜歌镇。他记得季沧笙蓦然抬头的那个眼神,仿佛早已知晓那里会发生什么。
然而在他赶到之时,却看见一群活尸正在扑□□怪,像要保护不远处浑身鲜血的人。
这操纵活尸的技法花不语熟得不能再熟,那是一种源于阴界的邪.术,不过那种邪.术只能操作毒物,只有后来经过季沧笙改进后才能操纵人的尸身。
而天下会这种纵尸术的只有一人。
在那一瞬,花不语甚至再次将季沧笙的身影与前世在尸阵中浴血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却在那人回眸的瞬间,所有的幻觉都被摧毁。
不是他。
操纵这些活尸的人,绝不可能是季沧笙。
花不语找不到缘由,却从未如此确信。他没有从那双眼睛中看见慌乱或是遮掩,或许那个眼神太像绝望了,扎得他心尖都在滴血,那样不在乎世人眼光的一个人,竟然想要解释一般看着自己。
不算清晰的水声将花不语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水温有些烫,季沧笙坐在池子旁,试水的脚转眼泛着粉嫩的微红。
“是不是烫了?”花不语伸手调整了水温,这泉水是他特地调制的,需要用略高的温度促进水中的药物吸收。这些药材是他曾经背的古籍中,专解此种精怪毒素的。
天气尚且寒冷,水是早就热好的,四周立起了结界不让热气跑出去,于是乎这白色的水雾就凝在了身上,将薄薄的白色底衣晕湿。
衣服是花不语给换的,他实在不喜季沧笙一身墨黑,季沧笙皮肤本就生的白,黑色的衣物更显几分憔悴,不过更多的是,会让花不语想起来前世的季沧笙。
如此细想,记忆中,前一世的他总是一身墨色,带着难以隐匿的血腥气和阴气鬼气,与现在完全不同。
“鞋脱了。”季沧笙站在池中,水位没过膝盖不多,水温滚烫,淹着太高会有窒息感,花不语只放了半池多些的水。
空气中弥漫着药香,花不语透过若隐若现的白雾看过去,虽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照做。
下一刻,腰上一紧,没个防备,便轻轻松松被个病患拉进了水里。
季沧笙站得近,花不语生怕踩着他,忙想岔开腿,可他脑袋跟被浆糊糊了似的,手脚听不进去话,胡乱折腾几下,竟然把人给扑进了池子里。
水花溅起,发丝垂下,白色的雾气在极近的距离下似乎消失了,他能看见尽在咫尺低垂的睫毛,还有那双闪着水光的眼眸。
心跳得快要将他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药味中嘈杂着另一个人的呼吸,把他的世界吹得一片空白。
柔软,温暖,带着药水的苦涩,没有迎合,也无抗拒,数月来他连触碰都惧怕失了分寸,惹人厌恶,却在此时绵密地交换着呼吸。
不是幻境,一切清晰又真实,却又美好得像是在做梦,心中那些空缺被不断流进的满足感冲走,他讨好却又抑制不住索取,寸寸逼近,世界变得混沌模糊,气泡从水底逸出发出咕噜的声响,他被季沧笙两手推了推,这才不舍地将人从水里捞起来。
水顺着发丝活络,漆黑的发丝缠绕分不清彼此,不过被水拨开了碎发后,那再无遮拦的面庞再没了冷清,似乎带着的情.迷,与湿漉的眼眸一并展现眼底。
呼吸从未如此急促过,一切都美好得太过不真实,花不语腾出手来托着季沧笙薄瘦的后背,再次吻了下去。
比任何一次都要温柔与缠绵,动情间,他感受到那双被池水浸得有些发烫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连最后的理智都要冲刷干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