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雁不知道这是她从蛮荒回来的第几次昏迷了,知道自己会醒过来似的,她这次的清醒,很安静。
细细观察周围环境。她被关在了牢房似的地方,虽然她似乎又被喂了不少的软骨散,但还好的是没有给她绑住四肢。疲惫地撑起身子,宋榆雁靠在墙上,感觉很疼还很冷。
肩胛骨的疼痛让她想起昏迷前木又槐那张冰冷的脸,伤口被处理过了,包了药暂时没有感染的迹象,只是疼的她浑身打颤。
其实蛮荒城九年,青翼一年,伤没少受,却没有一次的痛感能够媲美这次的。苦涩地勾起嘴角,宋榆雁知道原因……
心脏虽疼,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宋青芜会那般绝情。
闭上眼睛,睫毛因为用力而弯折,映衬出她浓浓的悲伤之感,就着这股劲,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模糊间,牢房上方的小窗子不停地将外面吵闹的声音穿来,有战队声有跑步声还有尖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宋榆雁皱眉继续睡觉,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想管。
直到两名狱卒把牢房打开,火急火燎地把宋榆雁拍醒拖走。
“干什么?”身体虽无力,宋榆雁还是很不舒服地挣扎起来。
其中一名狱卒神情焦灼极了,听得宋榆雁问,心中的烦躁瞬间翻倍:“给老子安静点!还不是因为你,不然老子现在还在家搂着老婆睡觉!”
“什么老婆?”宋榆雁精神不佳,有些反应不过来。
狱卒不想理她,拖着她,往外走。
“动作快点。”牢房外站着好几个黑衣人,为首的人拿着一枚金黄色令牌,很是显眼。
他们接过宋榆雁,与狱卒零交谈,把她拖走。
那两名狱卒战战兢兢地站着,看他们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说这丫头什么来头?”
“听说是宋国那边抓来的重要人物。”
“哦,怪不得。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三更半夜闯根据地,还这么漫无目的大张旗鼓。”
“哎,别管了,既然人已经交给了祁城,剩下就没有咱俩的事了。收拾收拾回去。”
另外一名狱卒打了个哈欠,眼中有着淡淡的泪花,看样子是困极了:“真困,大半夜地被喊醒,居然仅仅是为了转移一个小丫头?真累啊,真希望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啥事都解决了……”
“是啊……”
二人边说话,边掏出钥匙把牢房的大门锁上。
回头之际,只见得一青衣青年站在他们的身后,这人右手握住一根纤细的法杖,后背处蔓延开来的是巨大的内力之翼。
宋青芜微低着头,留给二人一双冰冷的眸子。
他的面容过于陌生,板着脸,阴测测地看着他们,二人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心底没由来地发凉。
“牢房重地,闲人不得入内。你是谁?快走!”
宋青芜面无表情地,问:“人在哪。”
“什么人?这里面没有人,有人也只会是死人!你到底是谁啊?快点走开!”其中一名狱卒被他的态度惹恼,语气不善。
宋青芜身子诡异地一僵,下一秒,那纤细的法杖已经贯穿了这出言不逊的人,脖子处,青色法杖蛮横地夺取他的生机。
“你才是死人。”宋青芜听到他的话,两只眼睛的眼色一点一点加深,似有变成阴冷的黑的趋势。
第二次看到气势这般凌人的人,上一次见还是他们的国主。剩下的那狱卒被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宋青芜看过来,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那狱卒就感觉自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呼吸不上来。
“别、别杀我……求求你……”
法杖染着血,呜呜地自动抽出飞向青年,大股大股的血喷涌而出。眼睁睁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半秒钟不到就断了气,他恐惧万分地坐在原地。
“我也不想杀人。只要你说出该说的,我就放你一马。”宋青芜毫不介意染红的法杖,伸手握住,然后狱卒就见到滚烫的鲜血顺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落,一滴一滴地,敲打着他的心。
“就、就是,祁城拿着国主的密令,把今天刚送来的女孩带走……”那狱卒咽着口水,嘴唇颤抖,下身已经有灼热的、湿润的感觉。
宋青芜没有洁癖,但看这个尿裤子了,还是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缘由?带往何处?”
“这……我、我只知道,有人闯进来了,国主怕出事,就、就把她弄走……带到哪里……这个、这,可能是、可能是国主的住所或者祁城的住所……”宋青芜一退,他感觉那窒息的压力瞬间就少了很多。
这次宋青芜没有继续问了。他站着,脚底渐渐浮现一座以他为中心的巨大白色法阵,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截残鞭,置于阵眼,然后就蔓延开来两条红色的线。
这是宋青芜在蛮荒城外拾得的灵凤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