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我沈元人浅力薄,却是支应不了这数千人的开销几日了。”
沈元在码头上搭了个台子说道,周围都是沈家后生和县衙巡检司以及剑门军的人手组成的卫队,以免灾民生乱。
“恩公,你可不能啊,你若是不救我等,我等可怎么办啊”
“恩公你可不能和那些土财主同流合污啊”
周围都是苦哈哈的求饶声,生怕这位救苦救难的菩萨不管他们,放任他们饿死,冻死。甚至有些性子烈的大声的呼和着骂娘的土话。
沈元此时便道明了来意,说明了接下来沈元的打算,顿时一片质疑声,人性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丑陋,多得是人认为他和城中那些食人的乡绅一道。
“狗东西,本以为你沈元是个大善人,没想到今日却是漏了狐狸尾巴”这人虽穿着灾民的衣服,却明显是面色红润,定然是城里那些狗贼的家仆来捣乱。
沈元这时也是恼怒极了,却深知此时收拾了这狗贼必然会坏了事,像是吃了一团狗屎一般转过身去安排工厂的事。
大多数灾民还是有颗赤红的心,愿意相信沈元,只是有大概三分之一的人在一位老汉的带领下仍回贫民区住着去了,也是沈元多事,看不得沈莹和珠儿难过,写了份规划,如今这贫民区看起来却是规整,如今却给自己设了难题。
“祁老汉,你别不知好歹,沈元好心就你们这些破落户还不领情,你的族人最近可没少做偷吃的行径,小心哪日落在我县衙班房里,说不得让你吃刀板面”
吴班头这时却上了头,没见过如此不知好歹的老畜生,沈元为这些狗一样的东西是尽心尽力,去年刚到手的钱财不知道撒出去了多少。
他吴效虽是个粗俗的汉子同样在县里为非作歹却被暖化了这颗心,已是怒极,准备让这些杂碎吃点苦头。
“独眼爷爷,你别这样,你不相信我哥哥,还不相信我吗?”这边沈莹不等吴班头走过去,便拦住了祁老汉的去路,哭着求祁老汉别执拗。
明显是知道此时得罪了沈元这些人怕没有好下场,且沈元是真心为了这些人好,家里满仓的金银如今却是剩不下多少了,也是心焦。
“沈娘子,却不是小老儿我不知好歹,只是这世道官差叫人去窑里做事哪有不死几个人的,沈小郎是好人我小老儿知道,不过我这些族亲是我祁氏最后的香火了啊,死不得啊,小老儿今日开罪了沈小郎,给您赔罪了,只是望沈小郎能仔细些,莫再让这些灾民受苦了”
祁老汉原是这些灾民的几位头头之一,此时却是给沈元下跪,说的是声泪俱下,让人揪心。
沈莹看了哥哥一眼,眼神中带着祈求,只见哥哥背过脸去,明显是心软了,便扶起这位老人给了宽慰。
也说了这瓷窑和织作坊虽在城外却每日都有她和珠儿巡视,周围沈家的护院也会护着周全,必不会出现这等惨事,勉强劝服了这位老人,只是这老人听到瓷窑和织作坊是限制出入的流露出几分为难。
至此算是办妥了这些差事,带着这些人往城外的几个作坊走去,显然沈元是下了功夫的,一排排砖磊的小平房虽不多大,却是极为稳固,还有排水渠和水井。
瓷窑那边也是做了安全设施,让人看了心安,织作坊虽只要女工却安排了大队的护院在周围巡视,明显是怕出了岔子,这些灾民明显感动了,有大片的人在自己分的平房里啜泣。
“各位,听一下,这房子算是县衙给你们买的,只要各位在这里做满五年,产权都算你们的。”
“各位的一日三餐全要靠自己动手,我这里算你们工分,一日一分,窑工一个月全勤四百文,织工一个月三百文,食宿我沈元包了,做满五年,工钱翻倍。”
“若是磨洋工的少不得要去县衙里走一遭,或者各位自去谋生,我沈元这里养的是能做活计的好汉,不是靠人施舍过活的烂泥,哪怕你贫弱无力,洗碗洗衣的差事总是做得,钱少不得你的”
众人一听沈元这话虽说的些许难听,不过谁也不会自认是懒汉,睡没有一把子力气,若是有份好差事,谁不能养活自己。
人群里的妇女一听自己也有差事也是满意,此时众人便有了心气,豪情壮志冲云霄,起码对将来的日子有了份期待,好听的话儿似嘉陵江的江水一样绵延不绝。
元山的盗匪越发的混乱了,里面充斥着灾民和溃兵,早已没了纪律,得罪的可不是昭化一县的人,盐帮的王二麻子和走湖广的船头马爷和茶帮的谢刀子纷纷是遭了灾,
昭化地处入川要道,停一日买卖便是多少金银亏出去沈元借了东风,这几位发了狠,发动了关系朝昭化县聚拢,沈元借了东风,让大批人马带了粮食进来,这才有了今日的作坊,少不得分一杯羹出去给各位过江的猛龙。
作坊和瓷窑,沈元其实早有心思,只是缺地缺人,不好操作,这一次倒是遂了心意。
知县那边批了条子,这边不到一个月便修起了大片的作坊,这地方建在江边,江心岛上驻扎了沈元招呼的剑门军兵,攻守得宜,可不是几支山匪好打发的。
县衙以地皮入股分了三成过去,其他的便多得是沈元的关系户和剑门军的股份,县里知县一系的人大多得了好处。虽是抱着营利的目的,却着实救了这可怜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