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瀛洲离京,与先皇后下世有关,话头去而复返,又跑回到了先皇后身上,沈江东扶额不语。今上道:“走,去枕流亭瞧瞧,我也有五六年没到过你的府上了。”
枕流亭在沈夫人的小书房后面,是一座小小的飞檐八角亭,题写着“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以前四妹妹说这幅楹联不吉,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有替去。”今上道。
沈江东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陛下难道不觉得在寒舍提起仙居长公主有些不妥?”他当年曾身陷与仙居长公主的流言蜚语中,备受其苦。如今京里有人提及嘉国公和仙居长公主来,还是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小声议论一下嘉国公和长公主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今上听了一笑,“你可留心,和靖这么大的时候——”他拿手掌一比沈和靖的身量,“和靖曾经问我,她母亲是不是四妹妹。”
沈江东一哂,今上道:“说正事,今日来找你,其实是想要告诉你,昨天清远同我讲,说是仿佛在城外瞧见了顾梁汾。”
“梁汾?”沈江东一惊,“他来帝京做什么?”
顾梁汾乃是先皇后的长兄,今上道:“我也不知道,清远只是远远地瞧见一个人很像他。”
“太康公主怎么会认得梁汾?”沈江东奇道。
“她母亲在的时候,带她出宫去,在外面见过梁汾好几次。”今上答道。
“那太康公主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自己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沈江东想了想道:“会不会认错了人?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梁汾说不定容貌已改。”
“这也不好说,”今上道,“你夫人什么时候进京,如果梁汾真的回京了,也许会去通县见见你夫人。”
“内子回京就在这一两日,”沈江东道,“臣让人去查查梁汾的下处。”
“想查他的行踪不容易,”今上道,“也许他只是来看看和靖。沅西,你想没想过你离京以后和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