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沈和靖吃了一惊。
“但害死她的人肯定不是我。”沈江东道,“我是那么狠毒的人么?她姊姊入府之后,又过了大半年,我又接手了京营,经常在城外,不大回府,也是为了躲着她姊姊。那年陛下和我商议,意欲在京卫培植势力,摆脱太皇太后的掣肘。虽然我们百般小心,但还是走漏了风声。”
沈和靖问:“所以这位姨太太的姊姊就是太皇太后放在你身边的坐探,是她替太皇太后传信儿,把您出卖了?”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沈江东道,“不过应该是我想左了。如果她在那时就出卖我,应该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那年,陛下和太皇太后因为仁康皇太后制谥之事起了争执,陛下想为太皇太后另建新宫,以奉太皇太后颐养天年。”
“实际上是希望太皇太后离开大内,不再干涉陛下行事?”沈和靖问。
“是”,沈江东颔首,“这件事走漏风声以后,太皇太后似乎是有意‘提醒’陛下,想要打掉陛下在京卫培植的势力。”
“所以——要找到陛下暗中在京卫培植的势力,就要从爹爹这儿下手。”沈和靖喃喃道。
“我还记得那天我回府收拾随身的物件准备去三千营,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很客气地说事忙,急着出城去。她看起来很失落。那时我就想她嫁给了我,是误了她一辈子。她嫁进来的时候,咱们府上人多口杂,说闲话的也不少,她过得并不顺心。”沈江东慢慢道。
沈和靖一笑,“您还挺怜香惜玉的。”
沈江东道:“我想了想就问她说,如果府里面有人给她气受,她不要委屈自己,告诉我,或者她可以自己处置。她笑了笑,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她说叫我放心去,她会把府中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沈和靖问:“这话——难道是一语双关?”
“你说的不错,我后来想起来也觉得她这话是一语双关。那个时候,她背后的人应该已经在警告她,让她做某件事了。”
“会让她做什么事呢?盗取您身边要紧的信件,或者是直接暗中给您捅娄子?”
沈江东道:“都有可能吧。具体是什么,她过世了,我也无从得知。那一天,也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她很可怜,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间,还要掌管府中的杂事。于是我就问她有没有什么愿望?她笑了笑,回答说……她想去西山看看西山秋日的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