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9(1 / 2)锦绣良田之农女掌家首页

长歌倒没有山什么,只不过被吓了一下,她扶着丫鬟的手下车,对跪在地上的马夫乩:“你们起来吧,此事也怪不得你们,断掉的地方可否修复得好?”

厮惶然道:“修得好,只是得麻烦娘娘等上两刻钟,奴才们马上整顿。”

马车已行到了护城内河边,离王府还有很长的路程,又下着大雪,走回去不太可能,可周围又没有茶楼店铺歇脚,长歌只得让丫鬟撑了油伞站在路边安心等着。

雪越下越大,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河边风也大,很快长歌的身子就冻得麻木了,不由裹紧身上的披风,拢紧手时的手炉。

看着眼前的大雪,长歌眼前蓦然想到当年她与妹妹被困雪地的情景来。

那时的雪比现在还大,她冻得全身僵冷,妹妹连脸都冻乌了,那时的她,无比的绝望,她知道自己与妹妹活不下来了,会被活活冻死在街头。

她抱着妹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心酸的想,若是她们死后被巡逻的官衙发现,带着她们的尸体回孟府找父亲,他会认自己和妹妹吗?会将自己与妹妹好好安葬吗?

她曾经听,人死后若不能入土为安,是入不了阎王殿的,只能当孤魂野鬼,下世连胎都投不了。

她倒不稀罕投胎与否,她只想带着妹妹去地府见见阿娘,求得她的原谅,因为她没有遵守承诺,没有照顾好妹妹

似乎是上听到了她心里的祈求,也或许是阿娘在保佑着她与妹妹,下一刻,一辆马车从而降停在她和妹妹面前,魏镜渊从车上下来,将她和妹妹从生死边缘拉回

所以,不论后面魏镜渊如何出卖她,她都恨不起他,她终归是欠着他两条命的恩情,那怕当初她死在他手里,她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想到这里,长歌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由哑然笑了。

与当年幼绝望的自己相比,如今的自己还有何害怕抱怨的?!

上已厚待了她,不论前路有何困难她都不会再畏惧的!

长歌跺了跺脚,正要让丫鬟去问问马辕修好没,下一刻,一辆乌木马车稳稳在她面前停下,车帘掀开,却是堪堪在她脑海里出现的魏镜渊。

长歌一惊,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一时间却是呆滞住。

身旁边的丫鬟婆子连连朝着端王行礼,魏镜渊挥手让她们起身,眸光淡淡看向长歌冻红的鼻尖,再看向前面尚在修整的马车,沉吟片刻后,下一刻却是从马车上下来,对长歌道:“冰雪地的,你站在簇久等也不是办法,不如乘我的马车回府。”

长歌想也没想就摆手谢绝,慌乱道:“多谢王爷,我不碍事的”

听到她疏离的唤自己王爷,再不敢像以前那般亲热的唤自己公子,魏镜渊如墨的眸子不自觉黯然下去。

他默默的看着她,头上伞也没撑,不过片刻头发已一片白雪,淡然道:“如此,我陪你一起等着。”

闻言长歌越发慌了,不由道:“王爷这是何苦?我自有丫鬟下人陪着,王爷千金之躯,万一冻伤”

“你身体孱弱,更是冻不得!”

魏镜渊声音淡然,可语气却不容置疑,又道:“要么你乘我的马车回府,要么我陪着你在此一起等。”

虽然下着大雪,护城河边行人不多,但总归时不时有人经过看得到,长歌哪里敢让魏镜渊陪着自己站着,只得带了丫鬟咬牙爬上马车,隔着车帘对他道了一声谢。

她一坐好,马车立刻朝前赶去,片刻不停。

长歌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毡

她不敢让魏镜渊陪着自己一起在路边等着,也不敢坐着他的马车回到燕王府去。

就算魏千珩不生气,但一想到京城里尚未平息的流言,且她刚刚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转眼他就给自己让坐驾,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只怕任是她全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了。

想到这里,长歌突然掀起车帘,咬牙对车夫吩咐道:“不去燕王府,转道去长街上,你找家茶馆停下。”

那车夫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将马车赶往长街,最后停在了路边的一间叫香茗居的茶馆前。

长歌下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烦请哥再折回去将你家王爷接来此处,我同他有话要。”

罢,长歌就带着丫鬟进到茶馆里,要了一间雅间,让丫鬟淡竹去茶馆门口守着,见到魏镜渊来了,就引他进来。

淡竹也是长歌从甘露村带到京城来的,人老实本份,心月成了她身边的大丫鬟后,手里的事情也多了,所以长歌平时出门就会带上淡竹。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魏镜渊就被淡竹引进来了。

魏镜渊站在雅间门口定定的看着长歌,她慌乱的站起身朝他行礼,一时间竟是紧张到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怕她已做好决定要与他杨家姑娘一事,也做好准备见他,但他真的出现,她还是抑制不住慌乱起来。

魏镜渊默默在她对面坐下,长歌咬牙按捺住心里的慌乱,执起茶壶给他面前的杯子倒好茶,局促道:“上一回在宫里,王爷替我向皇上求救,让我们母子逃过一劫,此番恩情我一直谨记心里,所以所以今日想当面向王爷道谢。”

如墨的眸光定定看着面前碧色的茶汤,魏镜渊勾唇嘲讽笑道:“今日之约,你不是来向我道谢的,你是来替杨家项的”

长歌全身一震,堪堪端起的茶汤差点洒出来。

她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用意,顿时尴尬无措的呆在当场。

“王爷,我”

不等她解释,魏镜渊抬眸定定的看着她,悲凉一笑道:“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一定要娶那杨书瑶?!”

“还是,只有我娶妻了,才能让你安心?!”

长歌知道,今日她与魏镜渊在路边相遇,还有他给自己让车驾的事,是一定会传进太后耳朵里去的,甚至会再次传得满城风雨。

既然如此,她不如将一切敞开来,藉此约魏镜渊来茶馆相见,那怕日后被人起,也能有一个词,她是奉太后之命与端王相见。

打定好一切主意的长歌,在茶馆里静等着魏镜渊的到来。

她紧张的想着要如何开口同魏镜渊提他与杨家婚事一事,可万万没想的是,不等她提及,魏镜渊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和目的,毫不避讳的当面质问出来。

“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一定要娶那杨书瑶?!”

“还是,只有我娶妻了,才能让你安心?!”

而对魏镜渊的反质,长歌怔在当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嗫嚅道:“王爷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魏镜渊嘲讽一笑,墨色的眸子幽深如渊,平淡的声线中却带着难言的悲凉,甚至是残忍。

“若你真要感激那日之情,也不用等到今日了这些年来,你避我如蛇蝎,我如何不知?”

“而这段日子以来,太后与杨家明里暗里已派了好几拔客登门为亲事项,今日你堪堪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就约了我相见,我又岂会猜不到?若非如此,只怕今生都不会愿意出来见我”

到这里,魏镜渊嘴角的嘲讽笑意更浓,也更苦涩,如墨的眸子看向一脸愧疚的长歌,凉凉笑道:“你不用觉得愧疚,太后的手段我自是知道的,她能让你来劝我,看来已是对这门亲事势在必得了。”

长歌艰难的咽了下喉咙,低下头轻声道:“到底,都是我害了王爷若是没有闹出手帕一事,没有将议亲一事闹大,这门亲事王爷尚且可以全身而退可如今大家都知道杨姑娘对王爷一片痴情,若是最后此事不成,杨家姑娘只怕难以再嫁,所以太后才会着急紧逼、势在必得”

魏镜渊何况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厌恶杨书瑶太过卑劣,对她毫无好感,不由冷漠道:“她最后结局好坏与否,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与本王无关。”

他的这般绝决,长歌想好的那些话统统咽下,不好再什么。

魏镜渊从来就是一个决断果敢之人,这些年他虽然落魄不少,但他如今归来,还是大魏尊贵的皇长子。

他外表看起来淡雅出尘,与世无争,可这些年的磨砺,让他的心智更沉稳坚韧。杨书瑶这样娇纵肤浅的娇养贵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也不会好心到因顾忌她的声名,就去将她娶进门来做自己的正妃。

所以这门亲事,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长歌自知再劝也无用,不由握紧手中的茶杯,斟酌道:“我尊重王爷的决定”

见她一句话没就放弃了,魏镜渊倒是意外了,直直看着她,忍不住担心她道:“如此,你却要如何同太后交差?”

长歌苦涩笑着:“这是王爷的婚姻大事,我岂能强求?而太后最是体恤怜下,不会怪罪我的。”

魏镜渊看着她眉眼间难掩的愁色,再想到外面的流言,岂会想信太后真的体恤怜下,不由道:“可太后与杨家一直认定是你将手帕一事出来的,又岂会轻易放过你?!”

长歌道:“殿下或许还不知道,方才太后差了身边的良嬷嬷去永春宫掌嘴了,打了叶贵妃五十个巴掌。”

魏镜渊神情一怔,下一刻明白过来,冷然道:“竟然是她将事情传出去的。”

长歌按下心头的惶然,故做轻松道:“太后既然知道背后坏事之人不是我,而之前也给殿下派过客,皆是没成。如此,我这个客若不能成事,想必太后也不会过多怪罪的。殿下只管放心的随自己心意走。”

一句随自己的心意走让魏镜渊心口骤然一痛

他早已将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了,可最后他又亲手将她送到了自己的弟弟身边,让她成了自己的弟媳。如此,此生他都不能再随自己的心意了

想到这里,魏镜渊心口的痛像连绵不绝的海水在他心口冲击着,如墨的眸子瞬间沉沦下去。

他原以为他已将她放下,哪怕像这样面对面的面对她,他也能坦然自处,可他远远低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这些日子以来,他压抑着自己不来见长歌,却不由自主的向青鸾打听着她的消息情况,昨日得知她被封了太子侧妃,他心里甚至有一丝高兴,因为魏千珩对她的爱,并没有超越自己

今日他得知她进宫谢恩,也进宫来了。他想,那怕远远看到她一眼也是好的

越是压抑的感情越是反弹剧烈,当魏镜渊看到长歌因马车坏了站在雪地里受冻时,他明知自己应该当做没看到直接走掉,可鬼使神差的,他不但让马车在她面前停下,更是几近威逼的让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担心她身子被冻坏是真,想再次与她牵扯上也是真。

魏镜渊心境的突然改变,细细追究起来,也是上次帕子一事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