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了足足二十分钟的地铁,下了站又坐出租车,中间的对话仅从介绍开始,也没有什么含糊和隐瞒,外人以为的不和完全子虚乌有,那是段瑞自己下的一盘大棋。
“正好考试结束了,我也要回家的,今天看你一个人落寞,就想着带你一起。”段瑞笑了笑,没有摆什么城府。
“也不错,说来,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很少咧”林泽也有些雀跃,原本有些死寂的心有些活络了起来。
“先说好,我家是在巷子里的民房,你可别挑三拣四哦”段瑞随口威胁着。
林泽有些兴奋,前脚想着什么,就来了什么,但林泽的性子还是外冷内热,就说道:“没事,我没那么多穷讲究的。”
段瑞会心的笑了,说道:“之前我们的传言是我放的,我要清理七区的一部分,所以借了你的舆论,这厢给你赔罪了。”
林泽面色冷淡,但心中豪爽,也就摆摆手,说道:“没事,我能这点度量没有么?”
两人介绍了身世和家乡,又化解了沸沸扬扬的不和谣言,就这般随意地交谈说开了许多事情,也就到达了目的地。
两人走进了深深的巷子里,秋冬交接之际,正是有些寒冷,林泽身穿着一件风衣,还是觉得有些冷,远处的一个人家,灯火通明。
段瑞一直领着林泽朝着那个小房子走去,进到了院子,是一个很大的房子,段瑞家里的户型有些奇怪,是一个大的房间旁边带着一个小房间,段瑞母亲看到了段瑞招呼了上前。
“你dia已经吃过了,你回来还剩些菜,还有一点酒。”段瑞母亲看到段瑞有些欢喜,但是看到林泽,就完全不一样了,完全是一副凶狠的模样,像极了母狼丢失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林泽跟了进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仍然是那个冷淡沉稳的气质,但是也没有和段瑞的父母打招呼。
那妇人嘀咕着什么流里流气,什么小流氓之类的字眼,段父轻声提醒她,让她少说一些,但还是骂不择口,大有越骂越起劲的架势,林泽假装没听到,还是那个淡然的态度。
林泽散着长发,穿着也显得成熟,大概这些东西在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眼里不是什么加分项。
段瑞只能有些羞愧地笑着,两个人搬起了一张小桌子,提了一瓶二锅头,在院子里赏着月景说着闲话。
段父提醒段瑞少喝一些,就也没有管了。
直到段瑞父母消失在两人眼前,段瑞说了两句苏北的方言,大约是什么污言秽语,又啐了一口,林泽也没有听得真切。
只是林泽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好?”
段瑞收敛了有些凶恶的脸色,有些怅然地说道:“他们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村人,你别放在心上。”
接着又说,“他们是传统的棍棒教育,稍有不满意就是皮带上身,我一直这么过来的,两个人又一直争吵,闹离婚,所以关系自然恶劣。”
林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有经历这些,开解着,
“有什么讲开了,不就好了。”
段瑞提及父母只有厌恶的神色,嘴上也丝毫没有留情,“我以为你这样的人物,他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把所有人一棍子打死,还当你是什么酒肉朋友,但其实我还是错的离谱呢,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大可直接当他们面讲,哪怕是对骂,我也无所谓的。”
林泽有些忧愁,但是嘴上仍然安慰道:“我觉得说得通自然会说,不过我这个人话少,不愿意与人争论。”
段瑞笑了,爽利地笑着,拿起面前的二两小酒一饮而净,说道:“兄弟你是真君子,也不腐儒,肯和我这般小人一起喝酒,真是不错。”
“他们总觉得是那些人影响到我,是我跟着那些人学坏了,殊不知我本身就是个坏胚,真是讽刺。”段瑞满脸嘲讽之意。
林泽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地对话,几近说到了两三点,才有些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小桌上。
夜深了,故事也讲到了两人十多年前的对酒当歌,
“我当时其实还羡慕你哩,有父有母的,哪像我,一生如落叶浮萍随处飘荡。”林泽有些怅然,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聚在一起饮酒谈心。
“好什么好,我一辈子都被锁在那里罢了,”段瑞又苦恼地摸了摸白发,“那一次听说了你和杨芡的一部分,得以窥得你的一部分,今天听你讲,还真是精彩绝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