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希望第一个愿望不会实现。
程君相,生日快乐,属于你的十八岁。
7
来到苗族的一个村寨的当晚上,程君相在当地居民家里,换上他们富有民族特色的服装之后,这家的女主人和蔼亲切的领我到了院子里。
凉爽的清风略过树梢拂面而来,夏风之中,响起阿笙带着溶溶笑意的温润嗓音。
“君相,你穿着花裙子真好看。”不知是否是她听错,阿笙这句话时,程君相竟从中听出丝丝呆愣。
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灼热的目光,程君相的脸颊迅速变得滚烫。
她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暗自翘起嘴角,掩不住内心的欢喜和雀跃。
“真的吗?”她声的问道。
“嗯,”他的声音里夹了一丝深情,“特别美。”
随后他将一个又细又长的东西放在我手里,程君相摸清楚形状后好奇的问:“你给我一根树枝做什么?”
“跳舞呀。”阿笙答道。
“跳……跳舞?”她有些错愕也有些窘迫,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错了字。
“君相。”阿笙抬起手覆在她拿着树枝的手上,让她轻握紧那树枝,“待会儿我有惊喜给你。”
惊喜?
她内心狂跳,鹿乱撞。
随后,这家的老人孩,前辈后辈纷纷笑着搬了椅子桌子出来,程君相不知道院子的面积大多,她闻到了浓浓的饭菜香味弥漫在整座院子里。
一人拉着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亲切且热情的:“来自远方的客人,欢迎你们。”
他们的民风古朴,款待也很热情,除了那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菜,程君相更喜爱那非常甜润的米酒。
一饮而尽,口齿生香。
相比安静品尝美食,你问我答,不问她就尽量无话的自己,阿笙显然十分健谈。
他热络的跟他们交流的同时,也不忘给她夹菜。
有时程君相甚至出现错觉能感觉到他着着就会看自己几眼。
程君相却是尴尬的不敢转过脸面对他。
吃饱喝足之后,重头戏才正式开始。
悠扬古朴的乐器声忽然响起,惊醒了坐在木椅上吹着风的程君相,接着她被人从椅子上拉起邀请跳舞。
程君相轻声婉拒。
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绝于耳的是委婉动听的音乐声多变的曲调,有时变得深沉、有时变得清越,节奏比较明快,那是一种使灵魂碰撞在一起,产生别样心绪的古老而神秘的音乐。
听的人会情不自禁的投入进去。
苗族这个集自然与历史文化于一身的悠久名族,富有着剑客文饶豪气和文雅,朴实无华的本土气息让人易于喜爱。
接着又有人拉住她的手,沉浸在这种古老乐器,所带来直达内心深处的感动,有着可以和提琴相提并论的音乐里。
程君相笑着想要摆脱那只手,却在乐声如虹时,听见阿笙低头附在她耳边温柔着嗓音:“我想要吹芦笙给你听,你能听我吹一曲吗?尽管会吹的不好听。”
脑子里忽然飘出第一次见面,阿笙自我介绍时的话我叫卢笙,有一种传统乐器的名字和我的差不多,就是我的卢字没有草字头,以后有机会我吹给你听。
原来他记得。
原来那并不是一句客套话。
她重重的点头,大声的回答他:“期待你的演奏。”
阿笙在轻柔的微风里,伴随着有节奏而起的蝉鸣,再度吹起与他名字相当的乐器。
这次,其他的芦笙似乎慢慢的都停止了吹奏。
在这个清风不止的夜晚,热闹的院子里,那个吹着芦笙的英俊男人离她很近。
程君相听见那一曲长长的,温柔的笙声落进她心里。
她听见来自心脏的强有力的跳动声,嗅到夏季里一丝悸动的味道,就像奶茶店的一杯烧仙草。
一曲终了,当苗族的朋友悄悄告诉她,阿笙吹的是讨花带。
是一首表白的曲子。
大致意思是:“好姑娘,好姑娘,送根好花带,送来捆这里。捆这里,捆这里,捆在我的芦笙上。我们吹芦笙,代表一颗心,代表一片情。”
苗族朋友还告诉她,她要是同意他,就可以把自己的花带送给他。
朋友,在他们苗族丝带代表着定情信物。
她伸出手等待着他过来拉住她的手。
“你带着我一起跳舞吧。”手上传来被包裹着的温暖,她放软了语气还带着些微微撒娇,柔声细语的对他。
“好。”他答应之后,卢笙重新被奏响,恰如之前的明快清亮,不同的是,这次有好几根奏响的芦笙共同奏出之音。
阿笙两手握住她双手,慢慢的让她跟着他的节奏,拍子,一步一步沦陷在绝美的音乐郑
即使气炎热,程君相依旧愿意沦陷不醒。
8
程君相倚靠在房屋门口,灌进耳朵里的除了拖拉机,挖土机,冲击钻等一系列建筑工具的声音,甚至还有爆破声,嘈杂不堪,不绝于耳。
“现在气温那么高,你一直这么站在门口会中暑的。”
阿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背后袭来一阵大风。
程君相扬了扬嘴角,还好即使一切都正在改变,或者即将面临着改变,唯一不变的是自己,还有他。
“看看你,都出了一脸汗。”阿笙拿着湿毛巾,为她擦去脸上黏腻的汗珠,一股冰凉透过毛巾传到脸上特别舒服。
“真的要明搬走吗?”虽然只是老房子,但是这里有太多她的回忆,尽管大部分都是不快乐的往事。
这里承载了程君相所有厚重的感情,和不能倾诉的心事。
某一,当她被告知需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地方,还是会惊慌失措。
程君相不是没有做好准备面对,接受事实。
而是当这一就是过了今晚之后时,不是猝不及防而是措手不及。
这个老房子对她而言不是家,也不是避风港,却是她的习惯。
一个熟悉了,适应了,最后变得习惯的黑暗。
而所谓的搬家,也就意味着她要从头再来从头习惯。
就她个人本身而言,相当于间接性将二十四岁以前的程君相,随着这所房屋拆迁一起埋葬在地底。
从前的种种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新房子还不错,是按照你的喜好挑的。”阿笙,“你会喜欢的。”
她无力的对他摇头:“我不会喜欢的,因为比喜欢更重要的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