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最近天下局势日益混乱,我怕东川也难置身事外了。”北瑶龙辰眉头紧蹙道。
“所以我们只有抓紧时间增强实力才能暂保东川一方平安。”方彦昭顿了顿,叹气道,“可云端少爷自从投靠了奸相严忠后就处处掣肘我们,让我们很难办。我怕他再次向严丞相诬陷我们。”
北瑶龙辰亦叹气道:“想我一生阅人无数,竟在身边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他为圣上办事也就罢了,居然投靠了严忠那个奸贼。最可恨的是,明明知道他为非作歹、助纣为虐,我却拿他没有办法。”
“还不是因为投鼠忌器,若他不是投靠了严丞相,我第一个就要为侯爷出了这口恶气,尤其是要为亦若少爷报仇。”方彦昭愤愤不平道。
“方兄查清楚了亦若之死果真与云端有关?”北瑶龙辰急迫地问道。
方彦昭谎称道:“确实如此!不过他也只是帮凶,真正的幕后之人就是严忠,目的是为了断侯爷的香火让侯爷您更加器重云端少爷从而帮助严忠控制我们东川。所幸侯爷火眼金睛,察微析疑,才没有中他们的道。不过,严忠那个老贼还是直接将云端少爷派到了我们东川任节度副使……”
突然门口响起“哐当”之声,北瑶龙辰抬头一看竟是木樨和月凝木然地站在那里。
原来木樨和月凝听说北瑶龙辰近来病情加重,所以亲手熬了汤药给他端过来,却无意间听见了北瑶龙辰与方彦昭的对话。箢桃因得了风寒在床上休养,所以没有前来。
方彦昭鉴貌辨色,知道此刻他不便留在这里,遂借故离开。
“你们都听见啦?”北瑶龙辰问道。
月凝怒气冲冲道:“父亲,亦若哥哥之死既然是云端哥哥所为,那你为何不将他依法严惩难道真是怕那个什么严丞相吗?父亲以前的意气风发到哪里去了?”
北瑶龙辰被月凝的话所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父亲,你怎么了?”木樨关切道。
北瑶龙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人老了,顾虑和牵挂自然就多了。”
木樨知道北瑶龙辰言下之意是说为了她们姐妹的安危,所以动容道:“都是女儿不孝,让父亲操心了。”
北瑶龙辰亦动容道:“为父曾考虑过将你们姐妹送到别处,然后痛痛快快地与恶人们斗一场,可天下如此之乱何处才是净土?所以只能暂时将你们留在身边。”
“父亲,你们刚才说云端哥哥投靠严丞相,还有他诬陷你是怎么回事?”木樨大为不解道。
北瑶龙辰愣怔片刻后道:“也罢,为父原本不想让你们姐妹知道这些不好的事情,可事到如今,是应该让你们知道谁是我们家真正的敌人,也好以后多留个心眼。”
北瑶龙辰觉得有些事情诸如在灾民中募集兵丁一事是不能说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听的,而为了把话说圆则有些事又必须得编造,他呷了一口茶,理了理思路,缓缓道:“当今圣上昏聩无道,各地烽烟四起,而他又荒废朝政,大权被奸相严忠独揽。严丞相任人唯亲、排除异己,早就有篡权夺位之野心,偏偏为父又不愿投靠于他,所以他就拉拢云端,先是害死亦若,接着又任命云端为东川节度副使,企图将为父取而代之。自叙州发生洪灾后,原本为父作为东川节度使应前去赈灾,可云端利用为父生病之机毛遂自荐,为父不知其中有诈就同意他代我前去。不料他去后枉顾灾民的生死,贪污救灾款粮,中饱私囊,被人发现后他却倒打一耙向严丞相诬陷是为父所为,所幸的是他送出去的信被为父的人截获才没有酿成惨剧,否则我们全家都要被问斩……后果将不堪设想!”
月凝急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
“你不是听我说了吗?还不是时候!”北瑶龙辰打断道,“既然云端尚不知道我们已经截获了他写的诬告信,那我们有些事就可以再等等。至少他目前在明处,我们很多事就好办了。”
北瑶龙辰见木樨默不作声,遂有些不悦道:“木樨,事到如今,你还相信云端吗?”
“是啊,我还该相信他吗?”这句话在木樨心中曾不知自问了多少遍。
北瑶龙辰见木樨依然未语,遂语重心长道:“为父说的话你们姐妹俩回去好生想想吧,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北瑶家生死存亡的问题。”
顿了顿,北瑶龙辰又语重心长道:“今日我们父女之间所说的话切莫对外人言语,要学会藏在心里,沉住气,尤其是你们若是见到云端后就权当不知道这些事,不要让他起疑,当然最好还是远离他,不要走得太近,否则会很危险……好吧,你们回去吧,有些事为父想静下来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