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乔卿莫,跟着秦铭一路无话直奔前院书房。
待到前院书房门口时,乔卿莫突然停下脚步向秦铭行了谢礼后道;“多谢铭表弟相助,暂且送到这儿吧。只因你还小,有些话不便知道。今日之事还请铭表弟替我保密,莫要叫旁人知晓了,尤其是外祖母。”
秦铭愣在原地涨红了脸半天才道;“我晓得的。”
乔卿莫再次谢过后,见书房外无人看守,便由佩蓝护着进了书房。
秦铭见乔卿莫顺利进去后,方才离开。
乔卿莫进入书房,并未瞧见永诚伯,首先映入眼睑的反而是一位身形与佩蓝差不多高,年纪约摸十二三岁的男子立在书案前。
乔卿莫没成想这会子还会遇见外男,毫无防备吓得惊呼一声,忙抬起胳膊以袖遮面连连后退好几步,又直接了退出。
慌忙之间乔卿莫瞧得不真,跟在身后的佩蓝却是瞧清了那男子的外貌衣着。只见那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入鬓眉峰煞而不凶,双目瞪若铜铃却略透着些憨气。略壮的身形再加上那张普通至极的脸,看起来既像码头做苦力的长工,又像街头卖艺的武夫。然,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穿着。只见其头束镶有绛红色玛瑙缎带,身着云青色暗纹苏锦襕衫,腰间系着绾银织金腰带,脚穿黑色无纹蜀锦靴。衣着看上去低调实际上处处透着尊贵与不凡。
佩蓝正小声提醒自家姑娘,屋内之人恐怕身份不凡。便听见里面响起永诚伯的声音道;“恪公子,方才是什么声音。”
乔卿莫觉着自己不到招呼就来书房,还遇见外男甚是丢人,心里默念道‘莫要讲我,莫要讲我。’
谁知天不随人愿,里面响起将变未变的公鸭嗓道;“表舅好耳力,方才不知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没人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估计此刻还在门外。”
佩蓝觉着公鸭嗓配略壮的身形,实在违和,竟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
乔卿莫本想等那外男走了再进去的,结果听到这儿,呼吸一滞恨不得直接钻地逃跑了才好。心里念着父亲,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理了理衣裳再次眼观鼻,鼻观心,一步三顿的走到永诚伯面前有些别扭地行礼道;“瑞儿,见过大舅舅。”
永诚伯一见乔卿莫这幅吃瘪的模样,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瑞姐儿,来来来,这是你的同辈梁王府的二公子,东方恪。论辈分你应当唤一声表哥。”
乔卿莫也不晓得哪里来的恪表哥,心里别扭他,却又碍于礼教,上前行礼故意吐字不清道;“见过各渺阁。”
东方恪也不介意,嘿嘿一笑拱手还礼道;“瑞妹妹好,是我眼拙竟没瞧出你就是表姑母的宝贝女儿。唉,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永诚伯好奇一问。乔卿莫也跟着支了耳朵,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
就见东方恪买着关子,双手往身后一负,神情严肃的绕着乔卿莫走了小半圈后方才道;“只可惜,是个大舌头。”说完还自认为是个完美的结论,得意的点了点头
“你!你你你你......”佩蓝首先不干,跳出来指了东方恪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懊悔该让绾青跟来的,若是绾青在,管他什么梁王府的公子,先骂得他找不着北,然后再两拳揍下去最解气。
梁王妃,生有三子一女,唯有长子和次子活了下来。长子东方际,精明能干,十岁便封了世子。次子东方恪为人憨实不懂变通,所以一直被梁王妃当做长不大的孩子养在身边。
然乔卿莫觉得,就东方恪这差点气得自己呕血的功夫,只怕是个装疯卖傻的高手!乔卿莫想到这儿,袖笼里的手攥了又攥。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轻呵佩蓝道;“休得无礼。”
“是。”佩蓝不甘的又退回乔卿莫身后。
这时永诚伯才来打圆场道;“恪公子,这损人形象的玩笑可开不得。瑞姐儿一姑娘家带着羞说话声音是小了些,听不清也很正常,并不是什么大舌头。”
东方恪眉毛一扬,一副思索的模样,扯着公鸭嗓道;“不是大舌头便好。”
接着永诚伯又安慰乔卿莫道;“恪公子为人实在,说话直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是,瑞儿晓得的。”乔卿莫服了软,凄凄应下。
“对了,这个时辰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永诚伯为了缓解气氛又问道。
乔卿莫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旁的不相干的人见了自会知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