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东方恪却像看不懂似的,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支楞着耳朵还想听个一二。
乔卿莫见状气结,心中暗自骂道‘也不知是真憨,还是假傻。’
永诚伯见乔卿莫这般模样已知是怎么一回事了,又对东方恪的憨过头感到无奈。遂主动对东方恪说道:“恪公子即取了鎏金墨块儿,就先送回去罢,免得王爷等久了。”
东方恪一听,懊恼得直拍脑门道:“哎呀呀呀!我差点儿给忘了,父亲还在家中等着勒。多谢表舅提醒,多谢表舅提醒,既如此恪儿便先走了。”
待东方恪离去,乔卿莫忽的向永诚伯行大礼。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吓得永诚伯连忙去扶。
乔卿莫摇了摇头坚持跪着求道:“还望大舅舅救命!”
“好好的,说什么胡话?”永诚伯被乔卿莫这一求弄得满头雾水,接着便听见乔卿莫道:“瑞儿听家里来的大掌柜说,父亲在凤阳依旧对衙门之事不闻不问,虽然有大舅舅您照应着。可......瑞儿听说宫里查得严,怕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治父亲一个玩忽职守之罪。”乔卿莫说着,眼泪不争气的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消息来得好快。’永诚伯听完,四肢发凉。想起今日早朝,安郡王那一派未上奏完的折子正事此事,若不是圣上龙体欠安,此刻怕是钦差大臣已经在去凤阳府的路上了,若深究起来自己也少不了一个包庇之罪。不过好在圣上现下只想拢权,无心打理这种小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只是不知瑞姐儿一个深闺千金消息能如此灵通。
乔卿莫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到最后只是泣道:“瑞儿只求大舅舅想想法子不让宫里晓得,待年后父亲进京述职,瑞儿到时候求父亲辞官,也省得以后再出乱子。”
永诚伯见外甥女花朵儿一样的人儿哭得实在可怜,心生怜悯示意佩蓝扶起自家主子。连声安慰道:“莫要怕,你父亲是个人才,早些年也做出了不少政绩,现如今不过暂时为情所困心不在主位罢了。你切莫着急,目前我还没听宫里提及此事。再不济有我和你姑父帮衬着,不会让你父亲出事而的。”他出事,便是离自己处事不远了。
“大舅舅此话当真?”乔卿莫红肿着双眼看向永诚伯。
永诚伯斩钉截铁道;“当真!”
乔卿莫吃了定心丸,又要下跪行大礼,却被永诚伯制止道:“你一个姑娘家,身子骨弱不能再跪了。”永诚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外边天色不早了。便唤了打扫书房的哑婆子要送乔卿莫回去。
乔卿莫也知趣,连声谢过后便跟着哑婆子往外走,行至门口时停下来又向永诚伯屈膝行礼道:“大舅舅,外祖母尚不知我来了前院,还望大舅舅替瑞儿保密。”
”回去吧,舅舅晓得的。”永诚伯应下,见乔卿莫满身轻松而去。这才唤出暗处的护卫吩咐道;“你去查查,今日都有谁去过萝梦阁。”
“是!”护卫领了命,退入黑暗后消失不见。
乔卿莫得了准信,步子都松快不少,到岔路口时直接拐弯回了罗梦阁。
萝梦阁门口早有绾青侯着,一见到乔卿莫便飞奔上前行完礼边扶着乔卿莫的手往正屋去边汇报道:“给太夫人的抹额奴婢已经送过去了,奴婢按照姑娘教的说,‘姑娘在芙德堂外听见仆妇们说笑抹额之事,晓得荣姑娘说漏了嘴,觉得丢人显眼了便不愿再进来。遂让奴婢送完抹额把炖梨端回去吃就行。’果然太夫人非但不怀疑,甚至高兴得当即就让阮妈妈替她带上抹额试试大小。三太太还在一旁打趣儿说,姑娘您就是害了臊也不忘顺走芙德堂小厨房里做的好东西。这话逗得太夫人哈哈大笑呐。”
“外祖母喜欢便好。”乔卿莫面上高兴地道,心中却愧疚的想‘外祖母终究是疼自己的,能当众戴抹额那便是在告诉旁人,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她都会护我。而三舅母那里,自己怕是又欠上一回。’
说着话已经进了屋,乔卿莫一眼便看见了素面圆桌上放着的画有热市闹街图样的食盒,接着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温妈妈呢?”
绾青边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炖梨边回道:”角门的吴壮说,已经按照姑娘您的吩咐找借口将人扣下,不让她进府的。可谁知碰上四太太屋里的松妈妈亮了四太太的腰牌又把人给领走了,估计现在还在四房那儿。”
佩蓝扶乔卿莫坐到圆桌旁道;“温妈妈这是越来越多旧相识了呐。”这话旁的意思是,松妈妈随四太太进府时,温齐家的已经身在凤阳了,不可能是旧相识。
“四舅母心真善。”乔卿莫说着用翡翠细根勺儿分别往两个茶盅内分舀炖梨,边分边道“温妈妈年纪大了,做事也越发没个规矩了。你是我屋大丫鬟里的头一份,一会儿你去四房把温妈妈接回来罢,顺便问问看她究竟想如何?”
“是。”佩蓝应下。
乔卿莫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分好了,一份给绾青一份给佩蓝心情不错道:“这炖梨闻起来好香,一起尝尝罢。”
绾青和佩蓝屈膝谢了礼后,主仆三人便围坐着桌子趁热喝起炖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