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男子,鹤觅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坐在桌案上,朝天翻了个白眼。春娘进来时正巧见到这幅画面,十分的痛心疾首,“我的小祖宗啊,你顾及顾及我这小小青楼的颜面啊,这般姿态若是让那些客人们见到了该怎么想啊,你赶紧给我起来坐好。”
“大概是该想这世上怎会有这般清新不做作的女子吧。”鹤觅一边调笑着,一边顺着春娘的意好好的坐在了椅子上,“春娘啊,我这马上就要离开咱们青楼了,倒时会有人给你送一大笔银子过来当作封口费,你好好接着,以后见了我只当不认识,若有人问起也只管说是没见过。”
春娘面色一冷,柳眉皱起,“你也别用话激我,你是什么样的人认识了这十来年我还是清楚的,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怕连累我了。”
鹤觅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知道了还问什么,我敢说你敢听吗?”
春娘沉稳的摇了摇头,“万一以后事发被捕,你千万别来我这儿躲就好,我这儿还有上百个姑娘奴仆要养的,经不起折腾。”
鹤觅顿时轻声笑了起来,“成成成,知道你春娘最怕死了。我这几日得好好休息一番了,你抓紧时间另请一个琴师回来就是。其他得不用我说你也该懂得,我离开之后,你就只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万幸这些年我也一直没在这大厅现身,日后也不会牵扯到你。”
“你这丫头倒是给自己偷懒找了个好理由,”春娘盯着虚空,眼神有些涣散,“怎么这么多年了,突然就要犯傻呢......若是为了那傅公子,他们男人的事何苦要去为难你一个弱女子呢......”
“春娘,这是我自愿的,甚至都未曾告知与他。”她到了一杯热茶塞进了春娘的手中,握着对方的手,温婉的笑着,“若是日后他来这儿寻我,你便告诉他我应是去了大长公主府,只当面告诉他一人即可。”
春娘叹了口气,盯着她的样子十分恼怒,也没说是否答应,只搁下茶杯转身离去。
鹤觅淡淡的笑了笑,蒙上面纱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宅院,洗漱过后静静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着窗外不甚清晰的虫叫声。
朦胧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遇见傅星舒的时候。
那是她被逼无奈,第一次杀人。春娘的尸体还躺在不远处,周围的姑娘们也都倒了一地,整个青楼只余她一人苟延残喘的面对着这上百的蛮人。
她死命的握着手中的匕首,警惕的盯着对面嚣张大笑的蛮人,心底打算着若能多杀一两个就多杀一两个,实在不行便用手中的匕首自刎,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落入这群畜生的手中。傅星舒便是在这时出现的,他一身白衣染满了血迹,脸色苍白,骑着快马冲出了敌围,余光瞥见了她,便毫不犹豫的只身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拉上马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