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原以为就是那陈铁柱有把媳妇给打趴下了,想着那小媳妇现在揣着八个多月的肚子,怎么着也不会真打,最多有些伤筋动骨或是动了胎气。
她是真真没想到,孩子竟然死了……
李氏在那边愣神的功夫,胡霁色已经进了大房。
这屋子里倒是烧了炕,暖烘烘的,胡丰年正吃力地想要坐起来,听见动静,抬头见是霁色,倒是一愣。
“你咋回来了?你奶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胡丰年急道。
“还没来得及碰面”,胡霁色连忙上前扶了他,“您先躺着。咋说病就病了?”
“昨晚心烦忘了烧炕,这病来如山倒”,说着,胡丰年自嘲一笑,“我这也没事儿,睡了一早晨发了些汗就起身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看着你娘和你弟吧。”
胡霁色知道他这是怕她被胡家人为难,想着等他自己好些,把事情解决了再接她们回来。
她就道:“村东头徐奶奶家的儿媳妇受了伤,我寻思着回来配些药。不过,听说今天早上人家找到家里来,三婶子收了人家五百个钱,不知道告没告诉我奶。”
胡丰年眉头一皱,后又道:“抓什么药?”
他打算待会儿自己起身去解决李氏这事儿。
胡霁色没有说得太凶,只说那妇人被丈夫打下了孩子,身上还有些外伤。
胡丰年指点了她几句,不顾她的阻拦,就披着衣服下了炕要送她出门。
待胡霁色要阻拦,他伸手把继女的手格开,道:“病人要紧。”
闻言胡霁色的眸子动了一下,再看向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就有些欣赏之色。
之前经过她的观察,胡丰年作为一个赤脚大夫,医术确实太好了些,而且医德更是没得挑的。这也让她不禁对胡丰年生出些许疑惑。这真的只是个普通乡下的赤脚大夫吗?
正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外走,就见胡宝珠扶着孙氏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毕竟年纪大了,又刚生了孩子,昨晚大概一晚上没睡好,眼看着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远远地看见那父女俩,她就开始骂:“还有脸回来呢!既然回来了别想就这么出去!我们老胡家养了你这种敢对着长辈拿刀子的狗东西,就该把你沉塘淹死!还有老大!你给我马上写了休书,把兰氏那个贱人给我休了!”
胡丰年对胡霁色道:“你先去,有不懂的,宁愿找个人回来喊我。”
话是这么说,但继女跟着他处理过几次外伤,他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胡霁色点了个头,看也没看孙氏母女俩一眼,转身拿着药走了。
“娘!您看看!她眼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长辈!现在村长也向着她,真当我们就拿她没办法了!我们去找里正说理去,这种目无尊长的死丫头,看能不能沉塘淹死!”胡宝珠道。
胡丰年眉头一拧,道:“少在那骂骂咧咧的,丫头是去给人看病救命!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就把她喊回来,接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