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午饭。
家里人早早听说了小弟今天会回来,顾不上一早上田事辛劳,忙活着要给小弟做点好吃的补补。
秦大哥天还没亮就抓了家里正下蛋的一只最肥的母鸡,一点不心疼地杀鸡、褪毛,放入特意请村里老大夫配的补气养神的药材,足足地炖了大上午。
秦大嫂也准备了不少小弟爱吃的菜,和秦二嫂两人互相帮衬着在厨房里烹炸炖烧,香气扑鼻,绕梁不散。
夏夏闻着香都走不动道了,像个小挂件一样坠在厨房的门槛外面舍不得动弹,眼巴巴地看着妈妈和姆姆烧饭,差点没流了口水。
门槛高,她小人儿迈不过去,厨房里又是火又是烟的,大人也生怕一个没看住这小东西出点事儿,顶着夏夏满心渴望、可怜兮兮“求抱”的小眼神,硬狠着心没搭理她。
春妮拿着太公(即孙老爷子)给编的藤球,跑过来想拉夏夏去院子里玩,夏夏死活不乐意,坚定地拒绝了姐姐的邀请,誓把门槛坐穿地继续守着厨房不动摇。
春妮很想和妹妹玩丢球的游戏,她把藤球小心地放在门槛边,拉着夏夏的小胖手猛摇了一阵:
“夏夏,和姐姐玩呀,太公给的球,你看,球球多好看呀。”
“吃,吃饭,肉肉,夏夏吃肉肉…不走…”
四舍五入也能算3岁的夏夏小吃货话还说不太麻利,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不过坚定不走的决心还是非常清晰地表达了出来。
春妮是个软和孩子,妹妹不和她玩,她有点失落,不过也没强求,她把球放放好,就和妹妹一起趴着厨房门看着妈妈做菜。
秦二哥农忙的时候也下地帮忙浇水,看日头越来越毒,算着弟弟应该快到家了,招呼着自己大哥一起往家赶。
孙老爷子这会正坐在院子树荫下的竹背椅上,布满褐斑、经脉虬结的手虽干瘦却仍然灵活,太细致的活和重活干不了,轻活还是难不倒他老人家的。他正手下不停地编着一个竹笔盒,上下两层,还可以翻盖,是他打算做好给小春妮上学用的。
夏夏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没回头就被爸爸宽厚的大手一把扛到了肩上,还被托着转了个大圈。
“夏夏小馋鬼,是不是又淘气了。”
秦望平一边托着女儿的小胳膊小腿“飞飞”,一边故意逗她。
“夏夏,夏夏,乖,最乖!”
夏夏不高兴了,有小脾气了,无奈口齿还没进化到能流利对战爸爸的程度,急得不行,差点都结巴了。
正这时,她一眼就看到了走进门来的小叔叔,可算看到亲人了,她兴奋地拍着爸爸的肩膀扯着嗓子喊了声:“叔———!”
一家人看到回来的小弟都开心坏了,一时大家嘘寒问暖地抢着说话,正巧饭也做好了,便互相招呼着,其乐融融地坐下吃饭。
在家度过了两天温馨平静的温书假,带着家人尽在不言中的满心期盼和“临行密密缝”的不住叮嘱,秦望荣回到了学校。
再过一天,安阳镇中学高三年级的学生们便要出发去县城参加高考了。
同一天,李水生用一个空的滴管瓶吸满了一瓶精心准备的无色草药汁,塞在书包暗袋里,志得意满地离开家去了学校。
高考战役,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