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太公他们从丰都出发回程的电话,夏夏就把这事儿牢牢记到了脑子里。
大夏夏能把事儿记住正常,可小夏夏也不知道哪来的热情,每天数着太公和小叔什么时候能到家,那记挂的劲儿别提多有意思了。
全家人每次看到她非要拎个小板凳去村口接人的阵势,都忍不住心里偷笑。
家里大人谁也不知道小夏夏心里想什么,连和夏夏每天玩在一块的春妮姐姐都不晓得。
大夏夏倒是知道,但对于她这段完全想不起来的童年黑历史还是有些不忍直视。
咳咳,小夏夏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去迎人,当然是因为这位执着的小吃货一心惦记着那个香喷喷的烤鸭啊!
丰都=烤鸭,在夏夏的小脑袋瓜里,这个等式是记得牢牢的,也亏得她小小年纪能这么常性地想着一样吃食。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是“种草不拔,天天记挂”的典型。
家里人算着从丰都回程的时间,是清楚自家老爷子一行人今天能到村里的;但夏夏的小脑袋里还算不明白这么复杂的路线,一听说太公他们回来了,执着地每天都要去村口等,但要让家里人放心夏夏一个人去村里等显然是不可能的。
村里那些不懂事的顽皮孩子一看到夏夏就爱扔石头子,“傻子、傻子”地喊个没停,被秦家人教训了好几回都依然固态萌发。
那些管不住嘴巴的长舌妇人们更是可恶,不仅老爱用鄙视又厌恶的眼神打量他们家孩子,近来甚至有人管夏夏喊“扫把星”、“倒霉赔钱货”!
夏夏的爸爸秦望平最近接了邻村一个在建新房的家俱活计,活虽然多,交件倒是不急,所以比较有时间在家里。他是个宠女儿的,主动揽下了每天陪夏夏去村口接人的“甜蜜任务”。
前几天,秦望平每天陪夏夏在村口玩一会,等太阳下山了就把女儿劝回家了;到了老爷子们一行人预计到家的这天,他陪女儿在村口玩的时候心里也有点焦急,眼睛不自觉地往远处张望,心里估算着老爷子他们的脚程。
“太公……小叔啊……夏夏,夏夏在这里哟!”
还是夏夏眼尖,她小小的人儿蹦蹦跳跳地朝远处走来的一行人热情地招手,大眼弯弯,两边的酒窝可爱地露了出来。
“夏夏——!”
孙老爷子老远就看到了自家活泼可爱的小曾外孙,顿时眉开眼笑地朝他的乖囡囡招手。
“师兄,这就是夏夏啊!”
旁边一位温文尔雅、一身书香之气的清瘦老人扶了扶眼镜,边跟着师兄往前走,边笑着朝师兄确认道。
“是是,就是我那淘气的小曾外孙,可是个十足的开心果儿。”
孙老爷子朗声应着,心情很好地抚着自己的一把稀疏胡子。
秦望荣背着两位长辈的行李走在后面,远远望见站在村口迎着他们的夏夏和哥哥,不由得也弯了弯嘴角。
两边人在村口简单叙了叙话,秦望平帮小弟分担了些行李,大家伙便说说笑笑地往家走。
一路走来,路过的村人见到秦家人领着一个眼生的老头进了村,有些人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没再在意;有些人盯着那个打扮体面的看着像城里人的老头上下打量着,心里有了些想法;还有一些平时和李水生大姑李红花走得近的妇人,远远看着秦家这群人走过来,嘴巴里就噼里啪啦议论开了。
要说这次怂恿村里十几户人不要和大家一块卖粮,等到粮价高时再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红花的丈夫马带财和金五朵的丈夫杨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