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大师的信贫僧已经收到,虽寒江寺与青龙寺有来往,但是这个要求,恕敝寺不敢答应。”
云绸将一纸诉求递给监寺,道,“我虽为商途,却全心为人,求这舍利并非为我一人所求。大师不如看一看我的诉求再作打算不迟。”
监寺道,“施主,贫僧不能依你的一个法就要将这高僧舍利送出去,若人人都像施主这般,岂不乱了。”
云绸道,“我虽然是一人来求,可是为了整个豫州也不为过,就算没有我的事,豫州连年干旱许多百姓民不聊生,您就不想让他们也有一些精神寄托吗?”
“佛寺所在,皆为佛,他们的精神寄托,不只是在一颗舍利之上。”
“可是有的人真的需要。”云绸一咬牙,跪了下来,再次递上那纸诉求,“这里面写的清清楚楚,我也是亲自走过了那受灾的地方,您若是不看,我可以跟您讲一讲。那平板车一车便拉出去三五具尸体,他们饿的皮包骨头,最后不是饿死,竟是因为吃了石头挂烂了肚皮而死。”
“死的人太多,坟地都不够用。七旬老人为了给自己的孙儿求一口吃食,将自己的棺材当街卖掉,可是这时,哪里还有人觉得棺材比米还要重要?”
“他们死的凄惨,最后也不过是在乱葬岗曝沉眠,他们不是不想要入土为安,而是他们的家人都死了,无人收尸。”
“活着的人,尚无去处,死去的人魂体无依,何等凄惨?倘若此时有人告知他们尽可将这些尸身焚化,葬在有舍利的功德光环感化的寺庙里,受佛光洗礼,让孤魂野鬼摆脱痛苦荣登西,或求来生安稳,至少活着的人还有寄停”
“我虽是为了我的一己私利才起意策划这些,可是谁也不能否认,有我的参与,人们只会得到的更多。”
监寺并非是无动于衷,但是这种事都在发生,云绸却是第一个提出这样要求的,“这怕是要下雪,施主还是先回去吧,你的诉求我会告诉主持的。”
云绸跪着不动,任凭人来人往的人看着她。
“我就在这里等,请监寺大师现在务必将我的纸诉送于主持。”
监寺叹道,“施主这又是何必呢?青龙寺可从未有过将本寺高僧舍利移寺的先例啊。”
云绸依旧跪着道,“佛是下的佛,法是心中的法,还请监寺师傅成全。”
“监寺师叔。”有个僧弥匆匆跑来,“主持让您过去一趟。”
监寺看向云绸,云绸道,“监寺大师请便,我就在这里跪着。不是为了逼您,这里是大雄宝殿,我跪的是佛,只是为了受灾的百姓求一份真心。”
监寺大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执拗又有主意的孩子。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将快要黑透的大地找的雪亮。礼佛的人们已经陆续离开,山门也关闭了。此时的青龙寺里除了诵经声还有雪落的声音,这一场雪,又很大。
白敬宸踏上大雄宝殿的台阶就看到那个跪在大殿门口,被雪埋了半截的姑娘。
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他走过去,将她轻轻的抱起来。
一声沉厚的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