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听到这剑拖在地上的声音,便想到了之前的种种,顿时浑身发颤,心头沉沉的如坠无间地狱。
不要……不要……不要……
容华想要呐喊,可是喉头像压了千斤坠,怎么也喊不出来。
许墨一脸冷肃,拖着剑,剑划过的地面,蜿蜒蜿蜒,如一地血痕。
跪在外面的太医,听到这声音,个个如临大敌,抖如筛糠。
许墨这人擅长伪装,在外博了个贤名,可那些太医惯在宫中,又怎不知些内幕?
光是摄政王一夜之间,斩杀光了皇帝身边的内侍,就足够让这些太医们胆战心惊。
许墨出了门,居高临下,一眼扫过跪在地上的数十个太医。
“太医院汇集举国名医,个个都是杏林圣手,理应悬壶济世,药到病除。”
“不想,你们整个太医院,却沽名钓誉,一再贻误病情,令本王的人命悬一线。”
许墨着,掏出了手绢,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剑身。
太医院的众人见许墨这阵仗,头伏得更低,齐齐求饶。
许墨根本不理,一双眼逡巡过手中的剑,那擦过的剑身光可鉴人,闪过寒凉的光。
“张御医,念你从前救治过本王的父亲,姑且给你个恩典,饶你家人不死。”
许墨此话一出,除了张御医,其他太医皆吓得瘫软在地,他们怎么也未想到,今日会遭到这样的灭顶之灾,除了自身难保,还祸及家人。
此时,那些太医再也顾不得自身了,磕头如捣蒜,只求王爷放过家人。
“蝼蚁……”
许墨见不得这等没有骨气的作派,只觑了一眼,便不耐烦的挥手起势,一时间剑气横生,杀气腾腾。
张御医跪在最前面,离许墨最近,他心知自己在劫难逃,也不再求了,索性就直起身子,闭着眼,引颈受死。
咦?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张御医竟然生出了不合时夷疑惑,难道王爷改变心意了?
“公主,这是何意?”
许墨冷如寒冰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怒气。
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萦绕在每个饶鼻尖。
不知何时,容华悄无声息出现,徒手握住了许墨将要挥下去的剑。
“那些太医罪不至死,望王爷网开一面。”
容华忍着手心的剧痛,定定的瞧着许墨,眼神里祈求与倔强并存。
许墨没有回避容华的眼神,只与她对峙着,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这群庸医,先前阿石只是偶感风寒,本王信了,只照他们的法子将养阿石。”
“不料,阿石竟病得越来越重,如今还吐血昏倒,奄奄一息。”
“待阿石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之时,这群庸医又不能药到病除,只阿石熬不熬得过今夜,全看造化。”
“好一个造化!他们既想看阿石的造化,本王倒先给他们个造化弄人。”
容华看着许墨脸上严丝密合的咄咄逼人,却品出了一丝他深藏的惶恐不安。
看来,对于许墨来,江流石确实是他的软肋。
有那么一瞬,容华苍白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但很快便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温柔的眸眼。
“江公子正是生死存亡之际,王爷应当为他积德,实在不宜大开杀戒。”
容华的眉眼盈盈动人,话语中处处为江流石着想,柔柔的抚平了许墨心中无尽的暴戾。
容华见许墨面上的冷戾有些松动,连忙稳定心神,继续道。
“现下时间仓促,一时也找不到名医为江公子诊治,况且,江公子一直都是这些太医看诊,他的情况,恐怕只有这些太医最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