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洛阳干啥?
那还用说吗?
府试啊!
谢璞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要脸不要脸啊还?真当自己是县试第一了,这个第一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吧?有能耐你也抢出来个府试第一给我看看!?
他这脸色一变啊,谢直却会错了意,叉手一礼,说道:
“二叔放心,三郎县试之前曾经与祖父大人有言在先,今年谢家集中力量办大事,所有资源都要向二哥的科考一事上倾斜,三郎没有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三郎此来,不行卷,不干谒,只想凭借自身本事下场一试,断然不会侵占家族的资源!”
谢璞听了,脸色就更难看了,为啥?尴尬呗。侄子会错了意,他还没法明说,说什么侄子你也别多想,你看待你和我亲儿子是一样的,人家谢三郎也得信啊,他要是真信,也不会看到自己脸上变色就马上说这些。
可是,现在怎么说?
想了一想,谢璞开口说道:
“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今年如何谋划,我与你祖父早有定计,只是谁也没想到你能碰到王少府收你为徒,更没想到你进学不过短短月余就异军突起,打了我和你祖父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你和谢正都是谢家子弟,但是资源有限,只能保一看二,断然没有两厢并举的道理,别说你今年通过了县试,就算拿下一个府试第一,我和你祖父也是初衷不改……”
谢直听了,一个劲点头,做事就应该怎么做,无论做什么,守住了基本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其他的诱惑再好,也没有根基重要,而且他既然做出了“不行卷、不干谒”的决定,对所谓的“家族资源”一点念想都没有,断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弄得兄弟阋墙。
谢璞见他点头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得感叹,继续说道:“不过呢,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这个二叔对不起你啊……”
谢直连道不敢。
谢璞摆了摆手,问道:
“当初你祖父写信叫我给你谋一个国子监的席位,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准备下场一试?”
谢直点头。
谢璞一声长叹,“可惜了,早知道你愿意进学,年初的时候就应该开始谋划了……
你想必也知道,圣天子如今驻跸洛阳,早在开元二十二年科举刚刚考完,就有消息开元二十三年的科举要放到东都洛阳举行,那个时候,洛阳本地的官员全都闻风而动,削尖了脑袋也要把自家子弟送到洛阳国子监之中,可惜那个时候你还在汜水舞枪弄棒,我也就没动这个心思。
等到你祖父来信,想送你进去,却已经晚了。
你知道现在洛阳国子监中有多少人啊?那真是人满为患!
今天乃是中秋佳节,你二哥身在洛阳都不能回家过节,你道他真的是在准备三天后的出监考试吗?那有什么可准备的,谁不知道出监考试完全流于形式,只要跟教习说一句我想今天科考,教习才不会拦着你自奔前程呢,再说了,你二哥既然想今年一举中第,又怎么会在乎区区的出监考试!?
实话跟你说吧,他不回来,根本就是怕人抢了他的床位!”
谢直一听都惊了,床位还能抢呢!?
只听谢璞说道:“没想到吧?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据你二哥说,现在国子监中那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
月前,就有一个学子回家探望生病的母亲,就一个晚上,不但床位被人占了,人家还堂而皇之地前去听课考试,教习也不管,据说是受了人家的好处,硬生生地把人家考试的名额给占了,这谁能想得到?结果那位学子差点自尽,这才把名额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