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怎么了?”她紧紧握住阿爹的手,泪已决提。
“九儿别哭,阿爹要去陪阿娘了,以后,你要听舅舅的话,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阿爹,不能……,你们都走了,九儿怎么办?”
“傻孩子,不是还有舅舅陪着你吗?”语落,他颤抖着抬起手,帮小九拭去眼角的泪。
看着被生死咒折磨了千年的阿爹,那干枯的脸已是弯弯曲曲满脸痕迹。
小九哽咽着,除了眼泪不停的流,喉头被心中冲来的伤心欲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眼睁睁看着气息奄奄的阿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阿爹的手突然从她脸颊滑落下来,慢慢阖了眼,微微的笑着,像睡着了一样……
“阿爹……”小九哭到失音暗哑。
空气中充斥着数不尽的伤痛……
很久很久,她哭累了,再也哭不动了……
无双将昏昏沉沉的她抱回云香洞。
方才她跑的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眼看脚底被磨破,殷了丝丝血迹,无双找来伤药,将她双脚洗净,又将药涂在那道道血口子,再用纱布轻轻包裹。
她依偎在无双怀中,那失落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弃了她,又仿佛,她想弃了全世界。
……
小九对白龙舅舅说,就把阿爹阿娘葬在九木林中的樱花树下吧,那里有樱花作陪,有花鸟作伴,往后阿爹阿娘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也不会再受那生死咒的折磨了。
白龙舅舅按小九的意愿,将鹰鹈与白灵安置在那九木林中的一棵最大的樱花树下。
小九一得空,便来这九木林里,靠在那樱花树旁,拿出内红箫对着阿爹阿娘的坟头吹一吹,寄一寄思念。
有时,便在这两座坟头旁的樱花树杈,一睡便是一天,总觉得伴着阿爹阿娘,如此过完此生,倒也是好的。
至少
至少比一个人住在云香洞里好,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她会莫名的有剜心之痛。
每每惊醒,都蜷缩着身子坐在床角,痛得四肢发麻,心肝脾肺肾像被撕裂了一般,脑海中,那把带血的利剑插入那白衣少年的心口,时不时就呈现,那画面,让她后怕,让她惊慌失措: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先杀了我的阿娘呢……”
“小师叔,小九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你死……”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如此,僵直冰冷的坐在床角,直到天亮,直到九林布疾山那轮初生的太阳透过窗口洒进一丝光芒,她才感觉到一点点暖意。
她经常问无双:“无双师兄,你说,小九是不是病了?为什么总会痛呢?小九会不会死呢?”
每每如此,无双便会将她揽进怀里拍一拍,又轻轻安抚:“别怕,有我在,小九不会死。”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每日里那么痛?”
“小九到底哪里痛呢?”
小九想了想,哪里痛呢,说不来,讲不明白,只觉得每每夜里,那阵阵撕心的疼痛,传达四肢百骸,好像从心口处传来,又好像从脑海深处的某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呀,好像是心口裂了……小九定是生病了……”
无双捧着她的脸,心疼的看着她:
“我带小九回悬浮宫,我给小九找天界最好的医者,来帮你冶病,可好?”
小九含满泪花,乖巧的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