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仰头,朝空中大吼一声:“红衣!”
应声而来几人,便是被他刺中一剑的章月,还有他的三个暗卫。
十六和十八各持一剑,一正一反夹着章月的脖子,三人如雕像一般,动也不动。
谢安道:“放开她。”
十七在一旁不应声,十六和十八面面相觑,也没有要放开章月的意思。
谢安怒道:“我说放开她,聋了吗!”
“放开她,你想干嘛?”十七半跪在谢安跟前,“重新滚回那个狼窝?”
谢安忘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十七又道:“流云是什么样的地方,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怎么做,你自己选。”
选?
他有的选吗?
谢安咬紧牙关,阴沉着脸,怒吼出声:“选?你让我怎么选!我要救他啊!”
十七将视线转到白昭身上,那个风流的少年郎,现如一具尸体一般,了无生气,白衣被染的血红,肩胛处一个骇人的大窟窿像一个腐烂的黑洞,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新鲜的血红。
但那又如何?
白昭是死是活对十七来说简直轻如鸿毛,甚至连鸿毛都不如,他熟视无睹道:“他中了毒,无解。”
谢安嘴边扬起一丝苦笑,笑的艰难又难看。
是啊,他中了毒,否则单凭肩上那个窟窿,哪至于将他害成这样?章月一开始就没想留白昭的活口,让白昭中了她的毒气,再出手与之打斗,好引来他的注意。
她用白昭来引出自己,可也并没有打算放过白昭,那天酒楼里的会面,只是为了让白昭放松警惕而已。还好他一直派人暗中跟随,否则他也无法那么在那么快的时间里迅速赶到白昭身边。
章月怕是没想过,白昭中了毒却还能反戈一击,盛怒下掐住他的脖子,下了杀意。谢安简直不敢想象,他若是再晚来一步,那会是什么后果。
但就白昭现在这模样,也是他无法承受的。
“哈哈……”谢安笑道,手指抚着白昭的眉眼,似乎像把他一一刻进自己的脑海,连一根睫毛都不放过。
“好一个步步为营,我谢安算计了别人一辈子,却反被你们咬了一口!”
“那只是从前的你而已。”风中有人说话。
谢安下意识搂紧了白昭,警惕地盯着空中,视线汇聚在一点,耳朵却没有捕捉到声音的来源。
而在一旁的四人却仿佛一无所知,该板着脸的仍然板着脸。
“唔……”怀中人浅浅一声低吟,浅到几乎听不见,但仍被耳力极佳的谢安捕捉到了。他赶忙回神,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白昭,白昭!”
白昭不应,应该是恢复了意识,但伤口却还是火辣辣的疼。他看不清周围,只下意识应了一句:“……谢安?”
白昭半睁眼,看到的一切都是混乱的,眼前只有一团黑影,离他很近。
“他怎么了?”谢安问道,略过十七,直接看向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