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月却笑的异常开心：“哼，回光返照。”

冷漠的话，一棍子将谢安打回深渊，他耳朵里“翁”的一声，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回光返照……回光返照……

这四个字跟魔咒似的，在他耳中撞击着，他跟着了魔一样，两眼瞪直，脑中空空如一张白纸。

谢安忽然不说话了，看着白昭在他怀里痛苦地扭动着，手紧紧地捂住伤口，又拼命想怀抱住自己，奈何他连动都很吃力。

谢安只能把他抱的紧紧的，用足了力气，不断在他手臂上揉搓着，尽管没有什么作用，他还是想这么做。

章月依旧被挟持着，夹在颈间的双剑纹丝不动，肩上被开了一个口子也不以为意，好像那个火烧般疼痛的伤口不在她身上一样，只是止不住地低笑。

三个暗卫各司其职，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仿佛这场闹剧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存在，看不见谢安艰难的抉择，亦看不见白昭悄然流逝的生命。

背脊一阵寒冷，有什么人走到了他背后，居高临下地开口：“救不救他，你自己选择。”

话一出口，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章月笑的开心，其余人都面露难色，尤其是那三个暗卫，更是惶恐，欲想逃走。

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谢安瞬间睁大眼睛，猛然转头，心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不，他早就来了，之前那个声音，也是他。

其实白昭这毒并不是十七说的那样无解，但也只有施毒者能解，谢安有的是办法能撬开章月的嘴，但白昭等不了。

“代价呢？”谢安异常地平静，冷的像一块坚冰。

可这块坚冰，却妄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怀里的人。

背后那个诡异的男人，深红眼眸，眼角各一抹渗人的绿色。

“跟我回去。”他弯下腰，长长的灰发垂在谢安的肩上，“带上他。”

话是对着谢安说的，可那猩红的眸子，却是一转不转地盯着白昭，像是野兽垂涎的猎物。

长剑凭空出现在手中，戾气如骤雨般噼里啪啦地打在谢安身上，手掌飞快地转动，长剑在他手中倒了个方向，而后毫无征兆地反手一刺。

那一剑用了几分力，直接刺在了空气里，而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谢安知道自己伤不了他，所以没有使出全力，但他将主意打到了白昭身上，谢安是绝对不能忍的。所以纵使知道自己伤不了他，却也出了剑。

“太暴躁了。”那人赫然出现在跪地的十七身边，如烟而至。十七猛地抬头，往后跳开一步，脸色难看的紧。

“玄舒……”

“我这么可怕吗？”那人笑着，眼角的绿纹越加亮眼。

十七掩面，眼中闪着精光。

玄舒看向谢安，脸上堆满笑意，胸有成竹地等着他的回答。

谢安却没有他那么淡定，面上看起来平静至极，可实际上却心乱如麻。

留给白昭的时间不多了，谢安本意妥协，先把白昭的命保住，接下来他自会想办法脱身。他能逃走一次，就能逃走第二次。可玄舒的要求，是要将白昭和他一起带回流云，这跟要了白昭的命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