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南北各城墙报晓鼓一下一下敲响,声音响彻四方。
在门前,几人在寒风中跺着脚御寒,口中呼着白气,齐整站在台阶上。
杜荷只觉臀股被狠狠踹上一脚,回头看时房遗爱正捂嘴偷笑,神情增怒地瞪着他,索性一屁股瘫坐在阶梯边。
一阵急促金属敲击声,房玄龄回头怒瞪正嬉戏耍闹的两人,快速地敲击着门叩。他口中喘着粗气,心急如焚等待着。
“阿耶,冷,可不想待了。”房遗爱往掌中哈一口气,搓着手,笑容渐渐凝固,把厚锦袍往身上裹。
“哼。”房玄龄长呼大气,感觉浑身凉飕飕,晨风从脖颈处像针般钻入,不耐烦地又叩敲着门叩。
在茅房里睡眼朦胧的李祐揉揉眼睛,被一阵喧闹惊醒,唤来陈金丙讯问为何喧哗。此时房玄龄急匆匆往里闯,停站在茅房三丈外,拱手揖礼。
被打扰出恭的李祐磨磨蹭蹭地往外探头,慌忙脑袋缩回。
良久,他畅快地踏出,正所谓吃喝拉是人生第一大事,就算皇帝来了也不例外。李祐冲房玄龄拱手辑礼,“让房公久等,真乃愧疚。”
“大王言重了。”
李祐见房玄龄发冠上顶着雪屑,惊忙将他迎进堂屋,父亲都他尊重几份,自己便是不敢怠慢。杜荷拉扯着房遗爱缓慢前向,两人头垂头丧气地跟在后。
房玄龄笑嘻嘻的向李祐拱拱手,李祐将他迎坐在榻中。
“大王近来容颜奕奕,可乃是我等臣子应为所贺。”房玄龄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从眼神中看出稳重沉稳的神态。
李祐右手端起茶碗,朝里轻吹口气,热气腾腾的茶气冲向鼻子、眼睛。稍作深沉,手中碗已放下方案几,“房公言重了,所忧遂念便是吾福气。”
“昨日闹市俊、荷冒渎大王,望乞恕罪。”房玄龄先是左手指向房遗爱与杜荷两人,接着腾手相拱手辑礼。
房杜两人正站立在李祐眼前一人处远,杜荷脑袋正绑着锦布,外圈包裹着黑色纱罗软巾,看样子伤患处只是简单包扎处理。两人脸色发红,口中散发的酒气皆被李祐所闻到,正低首闭目,看起来好像未醒。
李祐左手转动着流珠,看着庞眉皓发,饱经风霜的房玄龄,微微诧异,接着咧开嘴道:“言归正传且也是存在逆谋之嫌,换作他人便早已诛且绝后患。”
房杜两人逾越犯上若按唐律本着挨定板子,李祐此时在衡量房玄龄心思,从发声之时便身陷其中。
房杜两人突然惊醒,脸色大变,面若死灰的埋头跪下,酒气依然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