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苏染感觉嘴里被喂进了一颗冰寒刺骨的东西，这股寒意迅速在她五脏六腑内扩散，但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难受，反而像沙漠里濒临枯死的花朵得到暴雨的浇灌一样，整个人舒服地在某人冰冷的怀抱里舒展开来，原本连说句话都困难的喉咙里逸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好点了？”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再度响起。

“嗯。”苏染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抬眼一看，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你……你是……”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位在街上喝退妖艳女子的，美得让人看一眼都要着魔的男人。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明亮得连寒星都要惭愧而死的深眸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意：“你方才在做什么？不要命了是吗？”

“我……”苏染顿时明白这个男人已经看到了一切，一时语塞，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先前她处于半昏迷状态，都没发现他把她抱到了宫殿的最高处。

“难道你想在房间里，”男人冷哼一声，“让回来的人看见我喂你黑暗之种吗？这么蠢的事情如果传出去，我要变成一辈子的笑话。”

“黑暗之种？！”

她是不是幻听了，他说的是黑暗之种？

父王为救哥哥寻遍天下也没找到第二枚的黑暗之种？！

“没错，就是黑暗之种，你父王口中极其珍稀的黑暗之种，是用极其强大的黑暗生物的精魄炼成，一万个强大的精魄才能炼成一颗。”男子淡淡地说，“你哥哥在阳光下曝晒了两天，也是靠这个才吊住一条命。”

“……这么难得的东西，”先前单听国王说“遍寻不着”时，苏染还不知道黑暗之种是如此珍贵，此刻听男人一说，苏染觉得这何止是珍稀，就算摆个神坛供起来都不为过，“为什么你会给我用？”

“因为你身上有一个我解不开的秘密。”男子将目光投向别处。

“这个理由不够吧？”苏染不信。为一个秘密付出这种珍贵得令人心疼的东西，哄小孩子呢？

“想做就做了，没想那么多。”男子冷哼一声，“怎么，我做事还要向你交待？”

……

苏染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承认自己好心救人有这么难吗？

只是，这个男人……让她有一丝奇怪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遇见过似的——除了指街上那一次，她总觉得她还在哪里遇到过他。这冰冷的，却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的气息……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苏染忍不住问。

“街上。”男子的声音更冷了。

“不是，除了那一次，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没见过。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声音？而且没见过？”苏染想起来了，“你该不会是那个大半夜装神弄鬼在我耳边说我很有趣的那个人吧？”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感觉到这个人确实是活生生地存在的，不是什么鬼魂，不禁笑了：“原来你不是鬼啊。”

“什么鬼不鬼的，看不见我只是因为你修为太低而已。”男子想起当时苏染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情景，不觉又扬起了嘴角。

“那你明知道我看不见，还要故意弄熄蜡烛来吓我。”苏染忍不住吐槽，“戏弄我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