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看着朝雨,微微闭眸,
“不必谢我,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良久,她张开双眸,看向朝雨,
“刀本无招,而自己的刀意,便也只能在自己的路上悟,别人的,其实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人人都有自己的道,有人为生,有人为守,也有人,只是单出的追求力量,也有人只是为了杀戮。
每种不同的刀意,都会有不同的领悟。
她的刀,向来都是杀招,刀刀致命,一生从未留情,从未失手。
或许对于那些正道而言,她的刀,也并非什么正道,杀戮太重,血腥太重,但对于她来说,并不怎么在乎这些。
在道的路上,守着自己便是,管他人作何?
朝雨看着沧澜,眉宇之中带走几分认真,拱手弯腰一拜,
“不论如何,今日朝雨都谨记今日前辈指点之恩。”
沧澜恍然一笑,好似这天地都失了颜色,她看着朝雨,一双如大海一般神秘的蓝眸之中,带着几分看不清的意味,淡淡开口,
“我在这里守了十万年,期限将至,你是最后一个来的人,也算是你我之间的一场因果造化,我沧澜一生执刀,一生持刀,今日将一声所悟尽数赠你,也算是缘分,只是最后那一句,不要辱没刀之名。”
持刀者,纵使并非为战而生,但也绝不后退一步!
持刀者,绝不能做逃兵!
朝雨听着微微抬眸,看着沧澜的眼睛,似是承诺,
“朝雨绝不辱没刀之名。”
沧澜听着洒然一笑,眸子微闭,
“这就够了,祝你好运”
声音落下,沧澜的身影消失在石墙之间
朝雨看着沧澜的身影,眸色微微一缩,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最后却是愣愣的呆在原地,任凭声音卡在喉咙里。
刚才她说了,最后的期限,她是离开了吗?
还有刚刚她说,祝她好运是为何?还是她早就知道敌人是谁,知道敌人的强大,所以才不告诉她?
朝雨微微摇头,这不可能,敌人再强大,也不可能是吓走沧澜的理由。
当年以筑基杀金丹,以元婴灭杀数千同阶,一把长刀,锁尽万千亡魂,以蝮蛇之血,灭了龙族大半,敌人强大,从不是沧澜后退的理由。
而且,沧澜并非死于魂虚神谴之战,在哪之前,她便已经没了消息,只是死后留了一抹残念在这里。
难道是魂虚长老的意思?
老神棍其实够强了,当年雷殇坡,他一把长剑可是扫了上百洞虚,可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千华山躲着,在浅水镇上隐着,直到敌人追来,才不紧不慢的逃命。
这一次,他究竟又是算计了那些?
朝雨微微敛眸,有些想不清楚,空中沧澜空灵的声音传出,
“毁灭即是新生”
她的声音散去,那面满是刀痕的墙轰然倒塌,碎了一地的灰尘,朝雨微微后退两步,看着散在空中的那星星点点,眉宇直接掠过一抹沉思,
“毁灭即是新生?”
这是什么意思,毁灭是毁灭,新生是新生,难道这两者还能混作一团不成?
朝雨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只是那寒冰之上的尘埃里,一棵绿意钻出头来,将她的视线吸引过去。
她蹲下身来,看着那片只有一只叶子的小芽,寒风之中,虽是弱小,却是迎风而立,直直的向阳而去。
“毁灭即是新生,难道是在说这个吗?”
沧澜最后的神识散去,象征着魂虚最后的传承之地也轰然倒塌,魂虚再无传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