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又直直地把莫离瞧着,等她回答。
真是没瞧出来这公主还有副好嘴皮,这般的能说会道。
前缀了这么些话,还非得加一句“本宫见识浅显”,来贬低一番自己才承接出下文她真正想要说的话来,她倒不如直接言明君若与莫离无甚关联,她莫离没名没分却整日的与两个男子同住一处,行为放浪不知羞耻,这样弯弯绕绕,委实是多费了她些口舌。
她还不曾与她好好盘算盘算此次事件中的猫腻原委,她倒是先来挑衅挑衅她。
莫离笑笑,和蔼的开口道:“自打来了这帝都便觉的民风亲切朴实,街坊邻里之间有个什么事不一会都能传的人尽皆知。今早还听闻外出归来的贩菜小厮说起,就前面条街的那位二婶子,平日里便爱好多管闲事嘴碎的不得了,今日更是多管了隔壁小两口子夫妻吵架,非要瞎掺和一脚嚷嚷的邻里皆知,遂被那有些暴脾气的小娘子打破了脑袋,这哭哭啼啼的就闹去了官府还要讨个说法,但周遭的人却没一个替她不平的。”
顿了一顿瞧着僵了脸色的曲采薇,莫离又笑脸盈盈地道:“方才公主说自个儿见识浅显,却是浅薄了些,但也不要太过求知好学的好,净爱瞎操心些别人的事。不然就同那二婶子般,讨人嫌还要白白挨了顿打。诚然,倒也无人敢对公主殿下不敬的,但公主莫不是要像此等市井刁妇般不成体统吧。”
这一番话下来,在场的人就瞧见那曲采薇的脸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应不出话来。连那墨子枭也动了动嘴了眼莫离。他今日倒是安静的很,许是因为曲采薇在旁,也或许是因为辛白枳,竟连看一眼莫离都不曾,与那日拖拽着她不让走的人,判若两人。
君若又甚贴心的递了盏水到她嘴边,“下次若是嘴干便不必说这么些多,理她作甚。”这一番毫不留情面的话一出,曲采薇的脸色顿时僵成了菜色。
莫离险些失笑,刚听的君若的名号时,还以为他是个得体的大神仙,便是为了那皇城遗迹与那远古神祇的名头,行事也要多注意些,但若说秦天与辛白枳是个狡黠的狐狸,那君若便是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
但眼下明显有个不知内敛的嚣张放肆的刺儿头。
刺儿头撩了那莹蓝色的外袍,双脚往矮几上一放,毫不给面儿的讥讽道:“墨子枭,你这怎么还找了只鹦鹉上门啊,还是只脑子不大好使的丑鹦鹉,聒聒噪噪的叫人心烦。”
这话可是赤裸裸的侮辱了,偏生又是从辛白枳的嘴里说出来的,莫离挑挑眉,这身子骨已然好利索些了,辛白枳还未尝过她做的饭菜吧,今晚倒是可以做一桌慰问慰问他们三人近日的辛苦。
墨子枭的脸色更是寒了几分,眸中噙满了冷意:“依旧是这般粗鄙无礼。”
曲采薇听得自家男人为她出头,虽不识得眼前这个嚣张邪肆的男子,但脸上的难堪也消退了几分,“不知这位公子为何如此恶语伤人,本宫虽敬仰上神但也容不得别人这般放肆。看来今日这趟皇命也不需再多留,自此便不打扰上神了。子枭,我们回吧。”
刚才一来时那只小兽就冲她龇牙咧嘴,险些吓住了她,没想到这一个个的都如此这般的无礼,曲采薇一刻也不想再多呆。
说罢便执了墨子枭的手,随手揖了一揖便转身离去。
“啧,这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呢。那日森森问听得闻得的女子的气息,应当就是她了。”方才森森的反应几人都瞧见了,曲采薇又对她这般态度,实是叫人怀疑,此番事情怕是真与她脱不了干系。
“若此次真与他这妻子有关系,便杀了他也不为过。”辛白枳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团了一团青色的火焰把玩着。
“无妨,等你身子再好些,总逃不掉的。”君若淡淡道。
待墨子枭与曲采薇将将迈出园廊时,就听得身后传来君若的声音:“你倒是说错了,鹦鹉也不似这般滑稽的,顶多算个乌雀吧。”随即是一阵毫不遮掩的哄笑。
曲采薇掩在水袖下的手,指甲丹寇狠狠地扼进了手心里,侧眼瞧着一直黑了脸的墨子枭,心中憋着的一口气又沉了一沉,眸中的神色更是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