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裴元霏面前从未如此低姿态过,裴元霏的心中此时一震,托起他的手急问道:“妹婿这是何意?难道元暇她真的是失心疯了?”
裴母醒来后一直呆呆的,目前除了她和中风的裴父外,还没人知道早上时“元暇”在她们耳旁说的是什么。
魏徴顺势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哽咽道:“兄长,元暇她,或许已经殁了。”
此时此刻,在元暇的亲人面前,他终于承认了这个他不敢承认的事实。
裴元霏犹如被五雷轰顶,这话他实在难以相信,摇着头踉跄的往后退:“不可能,她早晨时还去过裴家,方才小顺子还说她在”
“那不是她,她不是元暇,此时后院的那个元暇只是一个占领元暇身体的孤魂野鬼”
魏徴打断了他的话,又一次开口解释,他的心口疼的如同刀割。
解释完后,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道:“兄长先不要告诉二老此事,明日我再出一趟远门,带她去找高人试一试。若到时我没有带她回来,便请兄长节哀。”
说后面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是决然的。
可裴元霏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离开这里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满脑子都是妹妹的音容笑貌,全是她出嫁前的场景。
“哥哥你看,这是我给你纳的新鞋子,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快试试合不合脚。”
“哥哥哥哥,这是我给你和嫂子做的衣裳,你看这上面的娃娃好不好看,是夫妻装哦”
“哥哥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做的,你可以管它叫汉堡,你尝尝好不好吃。”
每一次回去妹妹都能拿出新的物品给他,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等他的夸奖。
可那么可心的人儿,在最好的年纪,却这么说没就没了,没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裴元霏走后,魏徴去见了见魏母,与她说自己要带着元暇出远门的事情。
魏母的身体还很虚弱,她咳嗽了几声后没有多问什么,只叮嘱他:“徴儿,娘在家等着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魏徴没有应下她的话,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只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您要保重。
出去后见小顺子来了,他皱着眉问:“你跟过来做什么,人可送回去了?”
“舅爷不让小的送,说是要自己静一静,小的只好自己回来了。”小顺子弓着身子谦卑道。
魏徴叹了口气幽幽的说:“知道了,走吧。”
“大人,晓月姑娘的住处已经按着您说准备好了,您看还有没有要吩咐的?”小顺子又问。
“不用,就这样吧,明日把她送过去。”
“是,小的记着。”
“对了,记得多安排些人守着她。”
主仆两人一问一答的说着话,身影渐行渐远。
等他们走后,躲藏在柱子后的婢女走出来一脸奇怪的问石妈妈:“妈妈,小顺子哥哥说的晓月姑娘是谁啊?大人为何要给她安排住处?”
石妈妈瞥了眼不远处都安宁,意义深长的笑了笑道:“晓月呀?她是大人曾经用的贴身婢女,与大人已逝的表妹长得十分相像,很得大人喜欢。”
这婢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睁大眼睛好奇的问:“妈妈,在婢子们进府之前,府里为何没有其她的婢女伺候呢?”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是因为夫人把曾经的晓月姑娘赶走了,大人便不再让别的婢女伺候。”石妈妈说着,赞许的看了问她话的婢女一眼。
安宁听着她们的对话瞳孔逐渐放大,她自以为没人看到她,便偷偷藏在了暗处继续听。
“对了妈妈,还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婢子,您今日能不能一起替婢子解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