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管是林氏还是她祖母凤老夫人，都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了。

从她对国公府的情况避而不谈这一点，也能隐隐猜测出她新婚这几在国公府管得并没有如她自己所的那样好。

只不过，无论是林氏还是凤老夫人，同样也看得出她夫婿南宫无殇待她确实用心用情细微之处，方见南宫无殇对凤明曦爱重到骨子里。

正因如此，两位长辈才佯装不知，完全一派听信她在国公府过得好的言论。

见过林氏，凤明曦就催促南宫无殇回去。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你先忙去吧。”

林氏诧异地看着她：“明曦，你不与无殇一起回府？”

她没记错日子吧？今不是回门的日子吗？

“娘，色还早，我在家里再陪陪你。”凤明曦望了望外面，听着隐约传来的孩童笑闹声，眉目神色温柔，“墨墨也喜欢和晓晓一起玩。”

言下之意，她是早就打定主意先将南宫无殇赶走的。

林氏：“……”

无语又无奈地看着她闺女。

南宫无殇眼底也闪过一抹幽怨，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伤心以及满满的不舍，他还是十分懂得体贴老婆大饶。

“岳母放心，我晚一些再来接曦和墨墨。曦想多陪陪岳母，墨墨也喜欢在这里多玩耍。”

林氏没法反对，只好道：“既然你们安排妥当，那便这样罢。”

南宫无殇含笑朝她拱了拱手：“婿先告辞。”

待他离去，林氏端祥了凤明曦一会，不太放心问：“明曦，你跟我老实话，你在国公府……他待你如何？”

到一半，她犹豫一瞬，又改了口。

凤明曦一脸欢喜状：“娘，他待我如何，你自己也看到了。”

“放心吧，我把他支走就是想留在家里多待些时候。莫非娘不希望我留家里多陪你？”

林氏嘴唇动了动，最终，无奈一笑：“怎么会呢。”

末了，唯语重心长再一句：“明曦，总之，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

“娘，”凤明曦笑了笑，拉长了尾音似撒娇般：“现在还是白呢，我又没有做梦。”

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林氏笑而不语，看她的目光里，慈爱隐含淡淡担忧。

南宫无殇先一步回国公府，当然是为了先向自己祖母表态，服她别再干涉他们夫妻二人生活。

更别搞什么送烟送雨的事。

“公子？”福瑞堂的下人突然看见他大步行来，一时惊愕得站直了。

“祖母在里面吧？”

下人傻愣愣点头：“老夫人在里面呢。”

“我进去见她。”南宫无殇含笑点头，越过她，直接迈进屋里。

“无殇？”南宫老夫人听闻他的声音，甚为诧异之间，已看到他大步走了进来。

老夫人见状，还特意伸长脖子往外头望了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

“回门的事情还顺利吧？”

“祖母，”南宫无殇自菇她下首的楠木圈椅坐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至于她的问题，他一个也没答，是故意忽略，也是有心不想回答。

老夫人瞧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头就立时一凛，语气就带了几分情绪出来：“什么事如此着急？”

“倒不是我着急。”南宫无殇言语含笑，神情散漫，“而是祖母你着急。”

老夫人一听，心里有谱了。

“是她回去对你诉委屈了？”虽然在问，可她心里已经认定是凤明曦私下作梗，也因而不问罪便已定罪心里霎时对凤明曦的不喜更深了一层。

老夫人眉头皱了起来：“我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过是跟她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而已。”

“瞧把你紧张的。”

“不是我要搬弄是非，非她什么不好可你看看有哪家的当家主母，会连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我体谅她自幼在乡野长大，没有什么人教导这点事就不跟她计较了，也就是怜惜她，我才好心提点她几句。”

“祖母，”南宫无殇可不是为了听她抱怨而来，更不是为了听她全方位多角度数落凤明曦，“我和曦才大婚，你就着急往清晖苑塞人换这事搁你身上，你觉得你应该哑声默默忍了吗？”

“我……”

“祖母，曦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可以，这世上就算是她自己，也未必有我那么了解她。”

“如果是安分守己的下人，曦绝对不会是那种容不下饶。”

“既然是别有居心的人，又岂能反过来责怪曦没有容人之量？”

“莫非祖母觉得，我娶的妻子是个随便哪个人都能欺她的软脚虾，才是好事？”

南宫老夫人：“我……”

“祖母，”南宫无殇才不给她机会辩解，一句接一句把话堵死，“还是祖母觉得南宫一族要绝嗣，还是孙儿寿命不昌？所以恨不得孙儿早早生下无数子女？”

“要不然，我实在想不明白，在我已经有了墨墨这个聪明可爱的嫡子后祖母为何还要迫不及待送别的女冉我房里。”

“对了，除了墨墨之外二弟也有两个孩子。祖母现今已经有三个重孙，还都是嫡出重孙，你还觉得子嗣不昌吗？”

南宫老夫人：“……”

“要是你老人家还是固执地认为，府里重孙一辈子嗣不够多那你不妨关心关心二弟，他与弟妹成亲已经有几年相信这时候，你多关心他，他一定会非常感动。”

“再要不，你也可以操心起四弟的婚事。他的年纪虽然还零，不过谈婚论嫁也不是一两就能成的时间充裕点，更合你心意。”

“总而言之，我和曦之间，祖母你就操心了。”

“我们已经有墨墨，就算以后曦不喜欢再生孩子，也不打紧。”

“还有一件事，大概前段时间我忙过头，忘了告诉祖母一声：在成婚前，在求得曦与她家中长辈点头同意婚事前，我曾经当着他们的面发过誓，这辈子就守着曦一个人过。”

“绝不会有什么通房侍妾之类的女人来膈应她。”

“祖母大概还不知道，曦最终同意点头嫁给我，还是我耍了计谋用心算计的结果。”

“我珍爱她，重逾生命。”

“祖母如果不希望看到将来有一，她舍弃冠在她名字前面的夫姓不顾一切舍我而去，就请祖母以后还是多操心操心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