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暗暗苦笑,调侃道:“胡公子看来不像是爱听戏的人呐,这出戏如此出名,居然没听过?”
“思凡嘛,怎么会没听过?不就是上神仙思凡,下界来到了凡间,碰到了尼姑色空,从而爱上了色空,两个人恩恩爱爱,不知廉耻,过在了一起,对不对?”胡魁平时哪里会爱听这种雅致的曲目,就算是听戏,也是好些淫词艳曲,非低俗不入耳。
那名角女伶听到胡魁的胡扯之语,居然扑哧一笑,掩嘴而乐,笑容中又瞥了胡魁一眼,胡魁只觉魂儿都要飞到那笑容里了。
班主也是被气乐了,懒得跟他纠缠,明明思凡讲得是尼姑色空自幼出家,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厌倦了青灯古佛相伴的乏味生活,想要下山寻找如意郎君的故事,怎么到了胡魁口中,变成神仙思凡下界的故事。
思凡整部戏只有尼姑赵色空一个角色,需要女伶通过声调、表情和身段,展现出尼姑那种情窦初开的模样,又不能过度,一旦过度,便成了艳俗的思春,而不是思凡,没了一点少女应有的矜持,所以演起来极难,演得好让人技惊四座,演不好便会倒喝彩起哄的连续不断。
这正是那位女伶的拿手好戏,是她的成名之作,因为她准确地拿捏到尼姑思凡的那个状态,总能演出少女心思如春波荡漾又能够收放自如的矜持,让人不禁如痴如醉,随着悠长的唱腔陶醉其中,不忍发一丝声响破坏这美极的境界。
胡魁不懂思凡,却很懂这位女伶的美艳,心中被她那笑勾住了,脚步忍不住走了过去,连班主都无力拦阻,只得苦笑摇头,任他痴痴傻傻地走过去。
女伶扭过头并不多看他一眼,兀自抬手画着脸上的妆扮,眉宇间一分轻蔑的神色,从铜镜中清晰地照到了那俊丽的面容。
胡魁痴痴地走到这女伶的身边,想要伸手摸摸那散发出幽香的头发,又强忍住,生怕唐突了佳人,低声开口道:“美人儿,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真是倾国倾城一佳人,纵然我在万仙楼嫖过……不,见过那么多美女,你算是最最美的,其他人和你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啊,都是庸脂俗粉,我现在只要看到你,压根就不想再看别的女人,看一眼便想抠出眼珠子洗一洗,眼里只能装下你。”
旁边为名角女伶梳头的侍女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掩住了嘴巴,转过身,笑得肩膀不住地耸动。
胡魁只顾着看那佳人,哪里还管别人,更不用提他已了,万一看到别的女人,岂不是要抠出眼珠子洗一洗,就是不知道还装不装的回去。
那女伶也忍不住笑了,有如梨花乱颤,白色的内衬丝衣轻轻地抖动,露出胸前一块雪白的肌肤,看得胡魁差点流出口水滴到上面。
那女伶伸出一只粉雕玉琢的手儿,轻轻地在他脸上一推,便将胡魁推到了一边。
他只觉那只手滑嫩无比,有如初生的肌肤,比豆腐还要嫩滑,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那只手,聪明的女伶早已抽回了手,让他抓了个空。
胡魁摸了摸那只手碰过的脸蛋儿,放在鼻子下面闻了又闻,仿佛这气息已经隽永地留在了他的脸上,沁至心脾,扑鼻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