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相生的语气虽然哀怨,像一个被几位丈夫写了几封休书的怨妇,但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齐相生,你为了不输掉与我之间的赌约,今日非要将我家少将军污蔑成是莫木鱼不成?你若输不起,你我之间的赌约作废。”空夫子怒气冲冲。
齐相生阴冷着脸不再言语,何渊阁皱着眉头说道,“空夫子,齐院士所说并不是没有可能。”
“莫木鱼想冒充钢哥,要在额心刻一道疤痕,那一道疤痕也是新的疤痕,必然一目就能看出来。你们看我钢哥额心的这道疤痕,哪像是新的?”
欧阳春雪再次撩开莫木鱼额前的头发。莫木鱼额心的这道疤痕虽然是新生的,但看上去与自娘胎就带出来的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欧阳春雪继而瞪着何渊阁说道,“何院判,看好你的天枢阁,不然哪天失火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嫂子,别烧望舒院。”离雨荇瞪着大眼睛说道。
“好,嫂子不烧望舒院。”欧阳春雪笑看了一眼离雨荇,看她拉着钢哥的另一只手,欧阳春雪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都多大的女孩子了,还没羞没臊的拉着兄长。
“他十有八九就是终南山神将府的杨公子了。”
“你刚才还说他十有八九是莫木鱼。”
“此一时彼一时。”
“齐院士,现在证明他是杨公子了,你与空夫子的赌约还作不作数?”
亭下的围人已经逐渐相信莫木鱼是杨铁钢了,原本故意拉远的距离已经拉近,莫木鱼的身边围满了人,并不时有人说道,“杨公子,我乃某某某,三生有幸,能与您结识。”
原本胜券在握的赌约难道就要这样输了,齐相生不甘心,他望着亭下的那位学子说道,“现在还不能证明他是杨铁钢。”
亭下围人鄙夷了齐相生一眼。离美院士也极为鄙夷的看了齐相生一眼,然后冷漠如霜的说道,“想要证明他是不是杨铁钢很简单,外貌可以伪装,但血脉无法伪装,齐院士,你说是不是?”
齐相生想不到离美院士竟然会帮他说话,他感恩涕零的说道,“对,想要证明他是杨铁钢,除非神将杨狮虎亲临,与他滴血认亲才行。”
亭下围人眼神中对齐相生的鄙夷更深。离美院士冷笑着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终南山神将府有一门绝学,名曰南山星雨,非终南山杨家之人无法修炼,如果他是杨铁钢,必然会这套剑法,让他当众使一遍就行。”
夜半星空夜半雨,当年情窦初开的离美院士,就是在这套剑法之下被那位不解风情的光脚大汉骗了身子,所以对这套剑法记忆深刻。
“终南山神将府确实有这样一套剑法,非终南山杨家血脉之人无法修炼。”空夫子说道,“少将军,您就使一遍,断了他们污蔑您的心思。”
“南山星雨乃是终南山神将府的绝学,江湖中无人不知。当年我去过一次终南山,这套绝学的修炼之法就刻在终南山的石崖之上,但凡上过终南山的人都可以看到,奈何我不是终南山杨家之人,想要偷学也偷学不成。杨公子,您就使一遍,让我们开一下眼界。”亭下围人中一位来自江湖道门的老者说道。
“传闻南山星雨已经在终南山的石崖上刻了数百上千年,每个人都可以去观阅,要是观阅的人都能学会,那还称什么绝学。”另一位来自江湖道门的老者说道。
莫木鱼一直平静的神色这一刻变得有几分凝重,不是他不会南山星雨这套剑法,而是恰好他会。
当年佐天佑有意无意在莫木鱼面前提起过,说派人卧底终南山数年,搞来了一套绝世剑法,结果只有终南山杨家人能修炼。
为此,佐天佑大为苦闷,说什么大费周章,结果是竹篮打水,还拉着莫木鱼在月下对饮,述说此中惆怅。
耿直的莫木鱼便宽慰道,“天佑,哪有武学只有特定的一家人能修炼的,旁人不能修炼,必然是因为没有掌握武学中的精髓,你将那套武学拿给我研究几日,我保准让你能修炼。”
原本惆怅难安、患得患失的佐天佑听言精神大振,从袖中掏出了一本剑诀递给莫木鱼,“木鱼,拿去,就是这本南山星雨,若你能专研出其中的精髓,修炼有成,也不枉为兄遣人卧底数年,将它搞来了。等你学会之后,再教给我。”
莫木鱼接过剑诀,专研了半个月,终于炼成,便拉着佐天佑要教给他。结果佐天佑看了莫木鱼使了一遍之后,极为嫌弃的说道,“如此花哨的剑法,不学也罢。木鱼,你专研这套剑法也有半月,想来身心疲惫不堪,为兄陪你去青楼走一遭如何?”
于是,南山星雨的事情就此搁置,莫木鱼也就此忘记,当时,他与佐天佑羽扇纶巾,大摇大摆的上了青楼。
这件事必然有蹊跷,围人中的两位老者说,南山星雨的修炼之法千百年以来,就刻在终南山石崖上,上过终南山的人都可以看到。佐天佑却说是派人卧底了数年才搞来的。
莫木鱼没有上过终南山,他不知道终南山的石崖上是否刻着南山星雨,但两位老者如此说,必然就是真的,不然围人中也不可能没有非议声。
所以,只能是佐天佑当年说了假话。
佐天佑为什么要说这样一番假话?
是不是佐天佑有意让他莫木鱼学会这套剑法,以面对今日这样的局面?
难道,七十多年的佐天佑就想到了他莫木鱼要面对今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