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坐在马车里,透过窗帘缝看见凤七把车停在一个月亮门外。他下了车,把门口的两个侍卫支走,才转身走到马车边,请甄真下来。
这是一个清静雅致的院落,几座房子都是两层的小楼,白色的马头墙掩映在花丛绿树之后,看来它的第一个主人是南方人。
“王爷在书房里。”
甄真跟着凤七来到东楼一层的屋外,凤七敲了敲门,抬眼看了一眼甄真,依照约定说:“王爷,有人求见。”
“滚!谁也不见!”里面传来暴怒的声音。
凤七为难的看了一眼甄真。
甄真却给凤七递了个眼神,又摆了一下头,拍拍自己做了个推门的手势意思是,你靠边,我把门打开进去,其他的交给我了。
凤七却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忤逆王爷的命令,这板子是要捱定了。要打板子也不能打甄小姐。
甄真看了这个忠仆一眼,大步跨了进去。甄真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王爷,达州府甄真求见!”
既然要成为彼此最好的合作伙伴,那不如先做兄弟吧。
屋子不太昏暗,几扇窗子透过来的光,让甄真看见屋子里站着一个瘦高的人影,穿着棉白色的直裰,长发没有束起来,随意的垂散着。
这是一个里外套间。外间是一个很大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架和书柜。书房的中央是一张超大的台案,台案上摆着文房四宝。里间隔着落地罩和厚厚的布帘,大概是休息的地方。
甄真记得清明的时候见他,脸色还是红润的,如今却变得蜡黄尖瘦,棱角分明。一双凤眼却是清亮无比,而这双眼睛的主人说出的话却是冷淡无比:“怎么是你?”
“我求凤七带我来谢你。”
“谢我?我有什么好谢的?”凤瀚昭面无表情的看着甄真,的声音极为慵懒,好像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谢谢你送给我农政集那本书。”甄真说。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凤瀚昭下了逐客令。他瞟了甄真一眼,见她不动,自己转过身往里间走去。
那冷漠的背影好像在说:“你不走,我走。”
甄真知道自己不能追过去,无理而且跌份。她喊了一句:“王绣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吗?”王绣正是瀚昭夫人的闺名,她这样直呼出来真是很无理的表现。
“你大胆!”凤瀚昭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来,两眼好像冒出了火一样,死死的瞪着甄真。
“原来你还会发脾气。”甄真不急不躁。
“立刻滚出去!”凤瀚昭懒得理论,这些人来来去去都是来劝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的。他不想听,直接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