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窘迫不已:“我鞋掉了。”
宋清尘抿了抿唇:“见过笨的,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让沈晴用树枝撑地站稳,宋清尘走过去捡起鞋子,扔回沈晴脚边,看着她笨拙的穿上不太合脚的男鞋,宋清尘的神情有些复杂。
那双鞋是娘去世前给他做的,等忙完丧事,再翻找出来时却发现脚已经长大,穿不上了,就给了小弟。哪知小弟却一直没机会穿上,不成想最后穿到了笨狐狸的脚上。
一个姑娘家,穿着个男人鞋,实在不成样子,等卖了鱼,还是给她买双鞋吧。
宋清阳见只有沈晴一个人进了屋,不由忙问:“二哥呢,怎么不进来?”
“他说要去卖银鱼,”沈晴一脸困惑,晚上去是能避人耳目,但这么晚了,谁又会买银鱼呢?
宋清尘带着银鱼,从桃山村出发,一路往西。
沙湾这块儿都是张鱼头的人,哪怕夜里,他想悄无声息卖出好价钱也难,所以宋清尘决定铤而走险,去西河渡口。
夜路昏暗,河流湍急,已经许久没在深夜行船过的宋清尘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他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必须把鱼卖了平安返回。
一路艰险到西河渡口已经是凌晨了,白日熙熙攘攘的渡口异常安静,唯有巡检的官船亮着灯。
宋清尘犹豫片刻,朝官船慢慢靠了过去,还没到跟前,便被人喝住:“来者何人?”
“桃山宋清尘,求见卢巡检。”宋清尘扬声回道。
过了会儿,官船上有人大声询问:“你可是沙湾老铁头的徒弟?”
“正是,卢巡检前几日定的长刀,正是宋某打制。”宋清尘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又过了会儿,宋清尘被带上官船,见到了卢巡检。
“说吧,大晚上来找我有何事?”卢巡检抿了口酒,淡淡的瞥了宋清尘一眼,他对这个小铁匠印象不错,毕竟长得这般俊的铁匠可不多见。
宋清尘拱了拱手:“前几日得了大人的赏,无以回报,偶然得了些银鱼,听闻大人喜食,特意送来。”
“你,给我送鱼?”卢巡检有些意外,他跟这小子见过两次,观他言行举止,可不是个会巴结讨好人的。
“嗯,今夜刚捞上来,还算新鲜。”宋清尘把小桶递了过去,卢巡检手下弓兵接过,检查后呈了上去。
卢巡检看了看,果真还算新鲜,这季节能弄来这种货色,也算是有心了。
“银鱼我要了,按市价,你下去拿钱吧。”卢巡检不是本地人,来了浍河十几年,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养成了这小心谨慎的习惯。
宋清尘没有推辞,跟卢巡检这种人客气没有用,想让他出手,必须拿出足够的本钱,而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本钱。
“大人既然喜欢,明儿我想法子送些活的银鱼来。”宋清尘冲卢巡检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卢巡检有些好奇:“银鱼难以捕捞,你竟有法子弄来活的?”
“运气好,碰巧罢了。”宋清尘一句话把卢巡检堵得问不下去了,只得抬了抬手,让他走人。
拿到钱,宋清尘直奔沙湾渡口,大摇大摆拍开杂货铺的门,左挑右选买了一堆东西还有一双鞋。
周诚忍不住跟手下嘀咕:“宋二郎这是发财了,大清早的出来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