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长年的身子因为向承年用心调理,这身上的乌青少了一大半,腹部的淤黑变得浅了,留下的是青黄色的新皮肉。马车里,赵玲珑见他面色红润,不似之前的泛白,心里暗想,总算是有好事情不至于让人太过难过。辛长年本就是不多话的人,在马车里一般都是闭目,向承年奇怪这赵玲珑怎么也开始不说话了。他将马儿骑到这马车边上,敲了敲马车外壁,说道:“公主这下不用回京城,可是心里难受?”
赵玲珑听见外头的声音,掀开帘子,见是向承年,笑着说:“并不是。思念总是有的,可想到若是回去了,长年就会有危险,我就又不是很愿意。”人总是矛盾的,在亲人和爱人之间,当两者不能两全的时候,女人一般会选择爱情。
“在下也看出公主对辛公子格外照顾。等到了九王爷那儿,不妨让九王爷做个月老,给公主圆了心愿也不是不可以。”他看向辛长年的头上已经长出了青丝,便笑着说于辛长年听,“辛公子既然已经还俗,对公主也是有心之人,这又是大将军辛德珏之子。公主青睐辛公子,其实也不算是高攀的事情。”
辛长年睁眼,看向外头看好戏的向承年,不冷不淡的回复道:“我本以为向兄是一个稳重的人,如今这样轻挑的话说出,不知是将公主颜面放在何处?”
向承年并未曾想到会惹怒他,见他平日都是好脾气,以为说两句也不是什么事儿。他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说:“我这是年纪大了,看谁都觉得能凑一对。随口说说,干嘛与我一个老人家置气。”
“向兄若是倚老卖老,长年认为自己是吃亏了。”他对上向承年的视线,说完浅浅一笑,好似他也在开玩笑罢了。
赵玲珑听着两个男人用自己打哑谜,心中有不快,一把放下窗帘子,闭目不说一句话。
晚上,大家伙在随州歇脚,寻了一个农家客栈住下。这随州四周环山,都是深山老林,不似鄂州城里繁华,这儿多数是农家。这农家客栈不似外头普通的住处,可以有房间单独睡,农家客栈就只有大通铺。这大男人挤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让赵玲珑一块儿睡通铺就不行了。向承年多花了点银子,问农家借一间屋子,理由说是给自家的少爷和少夫人睡。农家人见他出手阔绰,这一间屋子租借就能出三两银子,别说是一间屋子,就是三间也给。看着银子多的份上,农家人将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房间给让出来,并且换上干净的被褥。
赵玲珑见农家人这般客气,里里外外好一阵忙活,她在外头看着有些过意不去。“向大哥,这农家人年纪大,被褥换了就可以了,不必要再将里外从新打扫洗净。我们就住一晚,这般麻烦不是很好。”
向承年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与赵玲珑解释道:“在下与他们说是住三晚,出了三个晚上的银子。虽说这里已经安全许多,可总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有些什么懊糟事情出来,后悔莫及啊。”去听书网7ing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