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一惊之后,逐渐回过神来。
她是宁阳伯府出嫁的女儿,就算安西侯要找宁阳伯府的烦恼,也不会找到出嫁的女儿身上。“来的是什么人?可了因何而来的?”
婆子一下子懵了,方才她只急着来禀报,压根忘了问这些了。
梅氏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骂婆子成事不足坏事有余,又让身边的大丫鬟红芍去二门里问清楚。
红芍连忙去二门询问,问清楚之后她糊涂了。
“太太,安西侯府来的是一名姓王的嬷嬷。”
“王嬷嬷?”梅氏困惑不解,安西侯府家大业大,哪里记得有这么一位嬷嬷。“可了来夏府是何事?”
这也正是红芍糊涂的地方,“她是、是来见大姐的。”
梅氏一愣:“找萱儿的?”
在几之前,夏府的大姐正是夏筱萱,因此梅氏才有这么一问。
“不是,是找那位大姐。”红芍朝松鹤堂的方面努了努嘴。
“他们怎么知道那个讨债鬼?”梅氏百思不得其解。
安西侯府虽然地位尊贵,但宁阳伯府素来与其不睦,来的又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下人婆子,梅氏便懒得见,让人直接带去松鹤堂。
夏静月听到安西侯府的人找她,也觉得十分诧异。待一见这位王嬷嬷,便认出了正是青山寺前那位拿出祛暑丸的嬷嬷。
王嬷嬷向夏静月福了福身后,道出来意。
原来,竟然是来请夏静月到侯府去给老夫人看病。
“嬷嬷也太看得起我了。”夏静月啼笑皆非。只看她救了一个童,便来请她过府治病,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
“夏姐这话太谦虚了。”王嬷嬷满脸堆笑地道:“那日老奴是亲眼目睹姐是如何妙手回春,医术精湛的,那日谁不竖起大拇指称赞!”
夏静月笑道:“那一日在的,都是不懂医的外行人,自然是外行看热闹了,怎么能得准呢?”
“可当日医术高超的法明禅师也在,连法明禅师都夸赞姐的医术好,那么姐就一定是医术好。”
夏静月顿悟了几分:“是法明禅师让你们来的?”
嬷嬷细细地来:“实不相瞒,那一日我们安西侯夫人去青山寺进香,为老夫人祈福,顺道想请法明禅师到府中再为老夫人诊治。老夫人以前吃了法明禅师开的药好受了些,可最近又不行了,法明禅师听后,他也没有办法了,后来又跟夫人提起夏姐您,夏姐您的医术另辟蹊径,不定对老夫饶病有独到之处的见解,尽可一试。这不,老奴就受夫人所托来请姐了。”
夏静月没想到此事与法明禅师有关,问道:“你家老夫让的是什么病?”
“都是老人病,经常失眠睡不安稳,头疼得厉害,厉害时还恶心作呕……”王嬷嬷将老夫人最近犯的病症都了起来。
夏静月听着这些症状,倒像是高血压了。不过没有仔细诊断,她暂时不能下结论。“我得去看过老夫人才能确定,不过,我现在身上有孝,不知道你们忌不忌讳?”
王嬷嬷没想到夏静月这就答应了,简直又惊又喜:“不忌讳!一点也不忌讳!姐这就跟老奴前去侯府吗?”
安西侯府要请夏静月去治病时,就对夏家调查了一番,已知道夏静月之母刘氏去逝的事,更清楚夏静月要守一年孝的事。
但再怎么着也没有老夫饶性命重要,何况夏静月已经过了三个月的重孝。
“走吧。”夏静月让初雪去拿行医的箱子。
身为医者,以救人为己任。这不仅是在家时父亲祖父以及族规强调的,在学校时也是老师谆谆教诲的。因而夏静月没有摆架子的思想,人命关,还拿捏什么的,这哪是救人,分明是害人。
王嬷嬷喜不自禁的同时,又有些尴尬。侯府因为和宁阳伯府的事,压根没想到夏静月会答应得这么快,以为怎么着也得请个三四次才会来行医,连马车也没有备来,只有一辆王嬷嬷代步的马车。
夏静月听后,不甚在意地:“没关系,我们夏府也有马车,正好回来时也方便。”
王嬷嬷连不迭地请罪:“哎呀,夏姐要回来,我们侯府自然也是包管送还的。”
梅氏不理会侯府嬷嬷来找夏静月的事,不代表夏筱萱不在意。
夏筱萱让人盯着松鹤堂那边,听闻那边要备马车去侯府,恨得牙痒痒的:“这个乡下丫头才来京,就巴结了侯府的人,真是可恶。”
有了侯府撑腰,她的嫁妆就更拿不回来了。
她的嫁妆被减得少得可怜,怎么还好意思嫁人?不如不嫁了,免得丢人现眼!
不嫁……
夏筱萱眼珠子一转:如果夏静月不嫁,或者嫁不出去,岂不是不需要嫁妆了?
怎么才能让一个女人嫁不出去呢?
夏筱萱从没少听母亲以及下人的关于京中各家各府明争暗斗的事,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如果夏静月坐的马车出事,弄残了手脚,或者刮花了脸,那岂不是……
夏筱萱立即让心腹丫鬟去马房吩咐这般这般、那般那般行事。
大靖的京城主要分为四大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城,而四城则以皇宫为中心划分区域。
占地极广的皇宫就如同太阳一般,四大城围绕它而建。
靠近皇宫的区域,名为内城,譬如南城内城,南城附城,南城外城,再往后就是郊区了。
内城住着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达贵附城,顾名思义,依附内城的意思,这一区域住的人家,虽然算不上达贵,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而外城,则住着普通百姓商贾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