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时下的干旱不是没水,而是有水打不上来。
农业灌溉水源往往在上游,农田在下游,当上游水位比下游农田还低,灌溉无从谈起。
水位低一些,尚且可以把沟渠挖深,用人踩的龙骨水车引水,但龙骨水车的每小时所能提供的流量十分有限,且距离水源越远,水位越低,造成的影响越显著。
当水位低于农田两三米,甚至更多,没有电气化的抽水机,光靠人力挖深几千乃至上万平方公里内的水渠、河道引水,几乎是做梦,也不现实。
舅甥二人说话之际,高家仆役前来禀报:
“老爷,门外来了一位公子,自称姓周,说是认识沈公子。”
“哦……”高彭贵看向沈云卿问:“云卿,你可认识?”
“应该认识,待外甥前去看看。”
此前与周晟曾有言在先,倘在金陵有困难,就来高氏家宅找他。可那是客套话呀,不意味着你一定要来。而且你一个堂堂皇子,还有摆不平的事?
少时来到府外,周晟、全衡与随从数人等在门楣下环顾左右,不知说些什么。
“小别几日,什么风把周兄吹来了。”
沈云卿施礼寒暄,周晨闻讯转身还礼相拜:
“呵呵,今日前来叨扰,贤弟不会计较吧。”
“哪里哪里,周兄请进。”
引众人入府,路上沈云卿问道:
“周兄此来,可有沈某效劳之处。”
周晟一改方才热诚,脸色微有些沉重,他说: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与贤弟商议,只是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周兄但说无妨,只要沈某力所能及之处,定效犬马之劳。”
说话之际,众人来到中庭,高彭贵已等在前厅恭候。
“舅舅,这位便是外甥前几日提到的周公子。”
“哦!”高彭贵定睛一看,心中大感吃惊,隐见周晟器宇不凡目露龙威,非是一般等闲。他迅速收敛神色,抬手施礼寒暄:“鄙人高彭贵,前番一路之上多谢周公子关照云卿,高某感激不尽。”
“高财东言重了,若非沈兄出手相助,周某等人也不能平安上岸。今日前来叨扰,搅了各位清静,周某深表歉意。”
周晟一席话颇让高彭贵意外,在他看来,周晟的家世远在自己之上,却如此谦恭实属难得。
引众人入堂中就坐,奉上茶点略作攀谈,沈云卿话锋一转问其来意:
“周兄此来可有难处?”
“实不相瞒,家父最近生意上遇到了些麻烦,想托人代为走货,但苦于没有可靠之人,故而想请贤弟代劳。”
“不知何事难倒了周兄,但说无妨。”
“是这样,离开汤县时,贤弟应该知道,朝廷靠港的海船装着的都是南洲百夷买来的珍贵香料、药材、木料、干货和珠宝,家父托人弄得一些,想在江南变现,不知贤弟能否帮忙。”
“这得容我寻思寻思。”
沈云卿没有即刻答应,他琢磨着贩卖香料肯定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