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打伤了他,不捉你,捉我家小姐做什么。”
“那楚姑娘以为,强盗打劫问过人家不愿被劫没?”
“你这什么道理,根本是两码事嘛。”
“是两码事,但都是一个道理,但凡是强盗,哪里需要讲什么道理。”
“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嘛,小姐,你评评理,沈秀才是不是狡辩。”
周雪琳嫣然一笑,轻轻说:
“听着是强词夺理,但却不无道理。”
“小姐,你也这么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
“好了好了,回去我在慢慢跟你说。快些吃,待会儿还要回去。”
忙是岔开话,周雪琳掩嘴径自发笑。
少时过去,周晟、张祥二人联袂赶到,详细经过二人已经得知,震惊之余不免开始后怕。
“小妹,没伤到吧?”
“这倒没有,多亏沈公子仗义出手,否则可就不好说了。”
周晟松了口气,颇是感激说:
“贤弟请受周某一拜。”
“诶诶,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凡遇此事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是周兄的姊妹。”
“唉……世事难料,真没想到江南一行,竟横生众多枝节,着实令人烦闷。”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周兄日后交友还需谨慎。”
沈云卿语重心长极为坦诚,却全然不说他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但一席话却是让周晟很是受用,他万分感激说:
“贤弟此言周某此生谨记,今日时辰不早,周某和小妹先行告辞了。”
“那好,周兄请自便。”
周晟拜过一礼,携周雪琳匆匆离去,临走时那张祥仔细打量了沈云卿一番,心中总是觉得怪异。
回江淮客栈途中,张祥半路说道:
“殿下,臣观那沈云卿非是寻常之辈呀。”
周晟听着很是中意,他说:
“此人见识非凡,有经天纬地之才,前番我还在张大人面前说起,此人非比寻常,大人却说江南商贾盘根错节。现在看来,并非所有商贾皆为富不仁为祸地方。”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说,此人颇具龙气,只怕是日后啊。”
“嘶……”周晨闻讯一惊,他当然知道张祥所指何意:“张大人莫非是说,沈云卿日后要造反?”
“说不准,臣略通易经周易之术,略观此人面向与气魄,远在天地之上,已是凌驾寰宇,只怕是另有鬼斧莫测手段。此人若是不能为我等所用,最好还是速速除之,免生后患。”
这工部主管工程项目,但也研究天文地理,这读书人书看多了,涉猎范围广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张祥束缚于时代的认知,仅能以当下的理念和认知,描述自己所思所想,但翻译过来就是说,沈云卿此人能量很大,见多识广一肚子坏水和馊主意,已经不是造反能满足其欲望,这是要把地球给翻过来。
但这话周雪琳听着便不痛快,她说:
“沈秀才几次有恩于我兄妹,张大人张嘴要杀人家,好生没有道理。”
张祥也知道自己说的没根没据,于是赶紧认错:
“是是,公主殿下教训的极是,是臣鲁莽了。”
当天晚上,金陵城中鸡飞狗跳折腾一宿,州府出动衙役官差挨家挨户搜捕周雪琳、楚惠儿,还将影绘图连夜画出,天色一亮贴满大街。
可惜这画功实在差强人意,沈云卿瞧着高家大门外的两副影绘图,心中不禁在想:
“古代要都这么抓人,这要抓到猴年马月。”
寻思之际,府外东街走来一匹高头大马,一辆花车,优哉游哉而来。
沈云卿定睛看去,那高头大马上的锦衣小生正是表哥高鸿,马车坐着的,不出意外,应该是表妹高若萱。
此前并未得到二人要回城消息,不免有些意外,沈云卿快步上前去迎二人:
“表兄回府怎不差人送个消息,我也好去城外接你。”
“怎么,挂念我了。”高鸿翻身下马,上前又说:“这几日城外闷热,蚊虫四起,你表妹不堪蚊虫袭扰,回城暂避一时。”
“这倒也是,今年也真是见了鬼,六月这般酷热,真是少见。”
说话之际,高若萱探出花车挥了挥手中的锦帕:
“云卿表哥,近日家中小住可好。”
“都好都好。”沈云卿边说边上前去,来到花车旁与周若萱继续说话:“表妹一年不见,这是又漂亮了几分。”
高若萱脸颊羞红故作埋怨说:
“就你油嘴滑舌,当心我爹赶你出去。”
“舅舅一早去了衙门,哪里听得这些话。”
“去衙门,出什么事了吗?”
高若萱急忙问,沈云卿轻描淡写说:
“嗨,我也刚听说,昨日下午街上有个国公爷的外甥被人殴打,报官后,府衙召集城中士绅前去会商问话,势要将人捉住。这不,舅舅一早便去了衙门,官府都将影绘图贴到了门口。”
“是嘛,谁这么胆大包天。”
二人说话之际,高若萱身旁坐着一女子,正是昨日那香料铺中买丁香、桂皮的女子。待沈云卿前去引路,女子忙不迭问道:
“若萱小姐,那是表哥?”
高若萱红着面颊点头说:
“是我表哥,如何,可是仪表堂堂谈吐风雅。”
女子掩嘴咯咯发笑说:
“倒是有几分才气。”
“可不是,我这表弟十四岁便中了秀才,玥儿妹妹若是中意,我让爹给你说媒如何。”
“我才不要呢……”
独孤玥扭捏拒绝,高若萱目中金光闪烁,她说: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我这表哥。你若是嫁给了他,此生可有享不尽的清福。”
“算了吧,自古才子多风流,你表哥可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
独孤玥一语中的,定位很是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