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没有在意今天的笑声比以往更叫张扬放肆,没有注意恶徒们张狂的笑声伴随着冷到骨子里的目光,那目光中又紧张又残忍,像是草原上饿疯了的狼群,只要等到头狼的一声唔鸣,恶徒们就会化身为凶狠的饿狼,扑向眼前这些猎物。
“成,你们都t m乐吧,回头老子把化功粉加倍你们就知道滋味了。知道龙老三咋死的吗,那饭里水里灌了三倍的量,直接把肠子都烧穿了。”看守冷冷的道。
“哎呦哎呦,你看看,这龟孙子吓唬人咧。”
“龙老三那瘪三,老子早看不过眼了。”
“来呀来呀,给老子下十倍的量,老子变了鬼去问候你八辈祖宗。”
看守和恶徒们的嘴仗往常是一时半会打不完的,直到有一方灰头土脸的败退,才会消停下来。但今天不一样,虽然石牢里乱糟糟一片,但有些人没有加入到这场嘴仗,例如离牢顶最近的老头子,例如老头子后边的大胡子,例如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二愣子。嘴仗越来越激烈,看守们也来了个帮手,一个皂衣看守扯着嗓子对骂着。当嘴仗打到高潮时,老头子发话了,他的位置是最高的,所以他轻轻咳嗽一声,作为开场白,然后四周都安静了,无论看守还是恶徒。
“哥几个骂了半天了,要不歇会?”虽然口气是征询的,但没有人敢质疑。
“胆子最大”的二刀把子高声道:“您都发话了谁敢不听啊!谁敢不听?”那骄横的的声音震的石牢上边的碎屑都簌簌簌的往下掉。
“行了,老二。你少说两句,你看看把看守老爷气的,要是真气死了,哪里找这么好玩的玩具去?”老头子满脸皱纹带着近乎是最趋炎附势的微笑巴结道,但那言语却讽刺得很,两个看守恨不得把老头子把老头子嘴缝上扔到下边的排泄物里去。
“老头,你有种,等着吧,明天就准备着求爷爷吧。”皂衣看守冷冷的盯着老头子,然后准备拉着同伴撤离,但走到同伴身边时,左边胳肢窝里一根闪着寒光的小箭冲着老头子而去。
他的同伴没有看到,很多人没有想到,很多人没敢想到,要知道,梅湖的看守都换了三茬了,老头子还在。
对于皂衣看守的小把戏,老头子不在乎,老头子在那根箭飞到身前五寸时,晃着身子,躲开了,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那箭头蹭到了铁笼的栏杆,发出“铛”的一声,但好久没听到小箭落下去的声音。石牢安静了,所有人瞪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老头子,石牢从未如此安静。
只有在后边的大胡子看见了,借着微弱晦暗的一缕光,他看到老头子身如魅影,在箭头贴身而过时,有只枯老的手如闪电般抓住箭竿,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在了铁栏杆上,大胡子瞪大了眼睛。
青衣看守对皂衣看守低声道“,不知怎么的,我今天心里总是感觉要出事儿。”
“这石牢只建成以来就没出过事,担心什么?”皂衣看守低声回应,说完拖着同伴离去。
“老头子没种,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重孙子!”老头子喘着粗气对皂衣看守的背影道。
安静的氛围再次被点燃,大家都听出来,老头子的声音里已经开始透露出迫不可待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