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江重锦被姬珩搂在怀里,半梦半醒间,殿外似乎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声。
皇上饶命,皇上臣妾错了。
皇上饶命。
皇上饶臣妾一命。
尖刺的求饶声夹在淅沥雨声中,深宫寂寥,回声飘荡在沉沉黑夜中,江重锦稍稍清醒了些,听那女子的嘶吼声越发清晰起来。
股寒意漫延到四肢八骸,江重锦呜咽一声往姬珩怀里缩了缩。
江重锦意识朦胧,姬珩也像是听见了女子的叫喊,鼻尖轻蹭了蹭江重锦的脖子,迷迷糊糊间拿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凄惨的叫声渐渐轻了,江重锦被姬珩捂住了耳朵,更是一点动静都听不见了,不多时就安心睡去。
翌日。
江重锦正在用午膳,白芨就跑了进来:“娘娘,冷宫里的徐昭仪殁了。”
“殁了?”江重锦放下碗筷:“怎么没的?”
“听人说,徐昭仪...是自缢身亡。”
江重锦想起昨晚上听见的惨叫声,忍不住胆寒发竖。
“白芨,你们昨晚...”
“昨晚什么?”
“算了,没什么。”
那晚在启德殿,姬珩说,你放心,我自会给你个交代。
本以为姬珩口中的交代就是让徐昭仪入了冷宫。
过去数月,自己快要忘了这么个人,没想到姬珩还记着,就这样赐了三尺白绫。
徐昭仪歹毒,想置自己于死地,这个下场是她自找的。
只是姬珩一点也不顾忌徐昭仪的家世嘛,若真不在乎,又何必许她进宫呢,若她不进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江重锦想着,就失了胃口。
傍晚时分,江重锦点了灯坐在圆桌旁绣着香囊,江重锦心中还想着徐昭仪的事情,昨晚下着瓢泼大雨,她从冷宫一直跑到了栖梧宫,却还是难逃一劫,她在临死前该是何等的绝望。
江重锦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还可怜起她来了,拿起针线来一戳,香囊上就浸开了红晕,江重锦啧得一声把手含在嘴里。
手坏了,缝了一半的绣球花也不能用了,真是心不在焉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江重锦含着食指,支支吾吾地喊白芨,却瞧着姬珩走了进来,他如昨日一样换下了龙袍,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衣,身边没带一人。
“怎么了?”
江重锦把手指拿起来给姬珩瞧,白玉般的指腹还在往外冒着血珠子。
腕被姬珩握住一带,冒血的手指就被姬珩含在了口中。
“姬珩!”江重锦没忍住喊出了声。
“娘娘怎么了?”白芨站在门外往里瞧,皇上也在,挡在了娘娘身前,皇上还握着娘娘的手,不知在做什么。
白芨看着自家娘娘耳尖红了,探出半个头来:“白芨,去拿止血的药和纱布来。”
江重锦轻轻推了推姬珩,羞愤道:“快松开。”
姬珩再看血是止住了。
姬珩语气轻佻夹着笑意:“这个方法倒是有效。”
江重锦耳根又红了红。
“给我吧。”姬珩接过白芨手上的药膏,轻抹在江重锦指腹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