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我和顾南笙相顾无言。
我在回想吕百五对我说的话,说实话,说不想回到现实生活是假的。但是一方面,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要说这是梦。这个梦也来的太过于真实,骨裂的痛,是那种拿钉子在你的骨头上敲了个缝的那种疼。疼起来的时候,分分秒秒都在忍受着煎熬。
这不可能是梦。
回不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在现实生活中过的像个孙子,来了小说世界之后终于能够没有顾虑地活着,不用想太多。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有机会能够像我一样有资格做一个纯粹的二百五还不用担心物质条件崩塌呢。
但是现实世界也有很多我挂念的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
挂念有什么用,见不到啊。
我侧着头瞄了瞄南笙的侧脸,他闭上了眼睛休息。睫毛微颤,嘴唇是好看的粉红色。鬓角和头发都整理的干净利落,宴会结束了也是这样一丝不苟地样子。
是我喜欢的男孩,是我在这个世界舍不得的人,那又怎么样呢。
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就这么想着,车子开回了赵家。
我轻轻拍了拍南笙的肩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又因为光线刺激紧紧闭合了一下,意识还没清醒,却朦朦胧胧地说了一声
“到家了早点休息。”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潜意识都在关心我的小男孩。整理了他被风吹的微乱的刘海。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南笙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以后走下了车。
我牵着南笙的手,发现他的手虽然出了汗,但是掌心却毫无暖意。
难不成刚刚是在做噩梦吗。
“南笙?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走在鹅卵石小道上,路灯把南笙的脸照的朦朦胧胧。
“不记得了……”他顿了顿“但是我好像梦见了……母亲。”
我用大拇指摸索着南笙的手背,有些心疼。
绕过正门,在后门的大片草地上。伫立着一颗合抱粗的大银杏树,银杏树下立了一块露天幕布。幕布上挂着星星点点的led灯。在夜晚,这些小东西发出来的光,可爱的紧。
“这是……”南笙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意外。
“啊……说来话长。”我歪着头嘿嘿一笑,
“能听我长话短说嘛?”
我看着南笙的眼睛,他的眼里有闪烁的光点,有草地,还有我。
“好。”
场景一:(219酒吧)
“真是不好意思,酒吧人手不够,不然也不会动用伤病员……”鸦叔抱着一箱啤酒,脸上尽是歉疚。
我盘腿坐在地上
“没事的鸦叔,我这腿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整理磁带和杂物也不算是什么累活。”
鸦叔将啤酒放回吧台,拿了一瓶果汁给我递了过来,为了腿脚不便的我不频繁蹲起,鸦叔那壮实的身躯笨拙地弯曲着。
“来,鸦叔刚榨的。”
我接过饮料道了谢。
突然发现盒子里有一盘看着年份已久的带子,上面写着。
“南笙&最爱的妈妈”
饮料从我的嘴角流了出来,我将带子举起来给鸦叔看
“鸦叔!这里怎么会有南笙和阿姨的录像带啊?”
鸦叔手中的动作一顿。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鸦叔摸索着磁带,眼里尽是怀念和惋惜,还有掩饰不住的悲伤。
“没想到这东西还在啊。”
后来,我边喝饮料边听鸦叔讲故事。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鸦叔的妹妹就是顾南笙的妈妈。
难怪鸦叔满脸的神伤,唉,逝者不可追。
“她以前特别喜欢录一些视频,她说她要记录下小南笙所有的样子。她还喜欢看露天电影,因为露天电影里有她所有的回忆。这小妮子是最喜欢自由的,现在她真的自由了……”
鸦叔吸了吸鼻子,
“挺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