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梁二太太惊道。她是比较疼爱侄儿,但儿子才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这能一样吗?
“母亲之前偏心表哥也就算了,可现在还让我去看他。您知道外面的同窗现在怎么说我的吗?”梁栋站起来,脸色涨红,“他们说我和表哥交好,说不得也做出过欺负良家女子这种龌龊勾当,还有些朋友说耻与我为伍!表哥现在受伤,我们梁家让他在家养伤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赔笑逗乐,恕儿子做不到!”
梁二太太道:“他是你嫡亲表哥,你要与他断绝关系?”
梁栋冷着脸,“断绝关系谈不上,但母亲要是顾念儿子前程,还是少些来往吧。”
说完,怒气冲冲地朝梁二太太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梁二太太愣在当场。
宴会如期而至。
没想到苏太太带着三个儿女不请自到。
当着众位宾客的面,苏太太笑吟吟说请柬不小心被水打湿,就厚着脸皮登门云云,也没人怀疑。毕竟以苏家之威,犯不着来巴结梁家。
只有梁鸢和二太太面面相觑。
梁二太太目光中错愕一闪而过,笑得得体又亲切,“苏太太说笑了,您能来是给我们天大的面子。”说着给梁鸢使了个眼色,梁鸢忙去安排苏家的席位。毕竟不能把人真轰出去,那次是结仇。
梁鸢不错眼地盯着全程,送算没出什么差错。
午后吃完饭,梁鸢总算能够松口气。想歇午觉的前去休息,不想歇息的就聚在厅里听戏闲话。
梁鸢来到偏厅,就着口茶水吃点心。刚才尽在招呼客人,都没时间吃饭了。
另一间房里,祖母正在和裴家太太叙话。
裴家太太是个瘦小温和的妇人,四十出头的人面上却光洁饱满,话不多,笑起来脸颊有酒窝,一看就是很和善的人。
梁颖红着脸坐在她们下首。她自然知道裴家太太和祖母叙话是为了什么。
本来裴家的基业都在苏杭那边,桐城虽是祖宅,但甚少在此地逗留。两家没什么交情。
自从裴世臻在端午那日见到梁颖,便茶饭不思起来。他已经二十有一,若不是三年前父亲病故,也早该成亲了。
裴太太为了儿子的亲事,坐卧不宁。偏儿子年纪大,主意也大,相看了好几个都不太满意。见儿子害了相思,裴太太立刻询问是谁,要不是很快接到梁家的帖子,只怕她按奈不住想要亲自拜访了。
虽然梁颖父亲只是个小吏,但梁家也是书香门第,三个叔叔皆在外地做官。也算是门当户对。就只看女孩儿的人品样貌了。
初见梁家姑娘,裴太太也吃了一惊,实在是梁鸢太过出众,衬托得梁颖黯淡无光。
但一番观察下来,梁颖性情平和,对光彩夺目的梁鸢非但没有妒忌,还处处帮衬。
梁鸢初次主持这么大的宴席,有些许不妥当的地方也都悄然处理,没有半点争抢风头的想法。
原本不那么钟意梁颖样貌的裴太太,也在心里暗赞起来。
梁老太太也将裴世臻叫去一番问询。她年纪大,倒也不必忌讳,和裴世臻谈了许久,也是一脸满意。
故而两家大人坐在一起,话题就进展地极为顺畅。
梁颖有一丝的怅然。
她并不讨厌裴世臻,也有些许的好感。
可让她嫁给他,梁颖总有顾虑。
祖母私下说裴世臻到底年长,又继承裴氏宗主之位,成熟稳重,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绝不是一时冲动。
可她就觉得裴世臻冲动,冲动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