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志坚又说:“其实人在时代的浪潮下显得很无奈,只是其中一滴与世浮沉的浪花而已。比如说,有人对我说你有沙家帮,你的学生都是沙家帮的一员。我回答说主观上来说我没有任何沙家帮,客观上又确实存在。”
杨承佑听罢,心头一震。一向稳重、不露痕迹的老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老师分明是向对方炫耀自己的实力,甚至带有威胁的意思。
“老师将这件事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告诉我该选边站?还是说让我乖乖当他的棋子可以保我无事呢?”杨承佑整个心都在想这些破事,变得心绪不宁。
这时,只听得沙志坚问:“你可知道是谁对我说这种无知的话吗?”
“谁?”杨承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沙志坚哈哈大笑,说道:“吴怡君!”说完,拍了拍杨承佑的肩膀,起身到厨房催问饭熟了没。
杨承佑安静的坐在长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水果,兀自发呆。内心深处杂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失魂落魄到哪种程度呢?连吃饭的时候、下楼回家都没感觉。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风景发呆。
“承佑你在老师家里到底听到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蔡尚芝问。
杨承佑摇头不答。
不是杨承佑不想说,他有一肚子话不吐不快,而是他不信任自己这位师姐。尽管师姐对他不错,但仅是不错而已。不敢保证自己说了,师姐不会告诉老师。
蔡尚芝见杨承佑这么见外,便没有再问下去。开着车驶离老师家所在的小区,回她自己家。
她家住的地方距离老师家不远,属于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精装房。她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她父母已经退休在家。
“谢谢师姐送我到地铁站门口!”
“你不到我家坐一坐?我家就在附近。”
“谢谢师姐,下一次吧。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有些累了。”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嗯,好的。”
杨承佑同蔡尚芝道别后,从地铁口进地铁站,坐着地铁回家。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杨承佑不用自己开车,完全有心思放在想事情上头。
种种迹象表明,这场所谓的淘汰劣迹支行,已经变成了高层的内斗。谁坐上董事长的位子,都意味着高层的重新洗牌。
尽管距离老董事长退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争斗已经开始愈演愈烈。谁也不能置身事外,杨承佑也不行。
我该何去何从呢?
这是杨承佑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在别人眼里他是沙家帮的人,尽管他自认为不是。这是一张优势牌,却也是劣势所在。就像一柄双刃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剑所伤。
因为握剑的人,不是自己。
杨承佑一路胡思乱想的回到家,却见屋里漆黑一片。下意识的摁开开关,茫然四顾不见母亲的踪迹。抬头看了眼挂在客厅钟的时间,22:00。
“妈干什么去了?这么晚还没回来。”杨承佑在心里嘀咕几句,也没多想。径自回卧室,像往常一样换了衣服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老妈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