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在这一夜。”胡宗宪再一次看见三清大殿,再一次看到了蜷曲在墙角的萧铁壁。
他很有自信的如此说道:“因为这不是毒药,这是类如五石散一类的东西。”
这类东西,尽管胡宗宪没有去沾染过,但他不陌生。
因为他有一位朋友,忘年之交的朋友。
中了举人之后,因为腿脚不便,所以放弃了科举的杜潄石,对五石散之类的东西,很在迷。
也因此,胡宗宪在和杜潄石的交往过程里,耳渲目染,他对于毒药和致幻药的区别,有着自己的认定标准和判断依据。
“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区别。”萧铁壁却出乎意料地开口了。
胡宗宪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向萧铁壁:
“不,只要在天亮之前,我不要把自己玩死了,我就赢了。我现在确信,霍长觉和其他人,你们应该是没有能力杀死他们的,你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利用这黑夜。”
“黑夜里,我就是神仙。”萧铁壁这句话说出来,有着强大的自信。
胡宗宪并没有反驳他,很多对于胡宗宪来说,能看破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破的。
而萧铁壁并不需要去骗过每一个人,他只要骗过大多数人就可以了。
胡宗宪当然有千万句话可以呛回去,不论是“至少在我面前你是凡人”或是“被我捅得血流不止站不稳的神仙”都可以回应,都可以对呛。
但胡宗宪很清楚,他上来孤月观,不是来跟萧铁壁对呛的。
而且他现在处于幻觉与现实的交叉状态里,他得想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
“只要撑到天亮,你所有的声音都不过是悲鸣。”
萧铁壁蜷在墙角,笑得却如拥兵百万的将军:“但你撑不到天亮啊。”
为什么他会说胡宗宪撑不到天亮?
胡宗宪在快速地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如他之前自己想通的一样,只要他不把自己玩死,那么萧铁壁的致幻药物对他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胡宗宪望着明朗的天空,他坐在后花园的躺椅上,霍曼殊就在他的身边。
“如果那一天晚上,我指的是孤月观那一夜,如果我死了,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呢?”他这样向霍曼殊问道。
后者还没开口,胡宗宪就摇了摇头:“不,不是毒药。”
“你凭什么确定,不是毒药?”霍曼殊很好奇地向他问道。
而年迈的胡宗宪很有自信:“毒药一旦发作,只会是越来越严重,对吧?越来越让人接近死亡。”
“但对我来说,不是这样,药效到了某个之后,它开始发作,但它并没有拉近我与死亡的距离。”
胡宗宪的话,却让霍曼殊笑了起来:“也许,你离死越来越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不知道?不,我能回到那一夜!我有清醒的瞬间。”
霍曼殊握住他的手:“你以前的手,不是这样的。你现在从内到外,就透着死气。”新城x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