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年轻时没犯过浑。
话是这样说但被别人一提自己以前脑袋抽了去染个杀马特的发型、涂着烟熏妆,自以为很酷的青葱往事,还是怪尴尬的。
郝芊芊及时止住话题。她力气不够只能提起淮侨无处安放的两条长腿。对方大半的身体都倚在张岩身上。
将伤员安置好后,梁月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从二楼下来,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背陷进皮革里,波澜不惊道:“我知道那怪物是什么。”
像是平地一道雷。
在场的唯二能行动的观众齐齐望过去。
“是什么?”
郝芊芊好奇极了。
“这种怪物喜欢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古时候入夜潜进村庄,袭击落单还不归家之人披着他的皮伪装他的声音,一家一家去敲门。门一旦开启迎它入门一家又会遭到惨剧。人类一开始唤它们为披皮怪但是叫着叫着,变成了屁屁怪。”
屁屁怪。
张岩不合时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意识到的时候,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挥手示意梁月继续说。
“披皮怪寿命不长,只有25年。它们的心脏对人类来说,是一味药。可以让只剩下一口气的人类吊着生命活一天一夜。”
郝芊芊一抓头发往上拢起被小偶一脚恰时抵住。
她想,怎么办?这可能是唯一让淮侨撑过游戏时间的方法。
虽然常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一次两次玩家或许不会真正死亡。但一旦积分被扣的多了玩家又常常进游戏,那么每一次出来的身体健康将面临无法被修复的问题,劣势将会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直至真正死亡。更别提将无法永远摆脱这个游戏了。
淮侨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阖着眼,像是睡着了,他脸色苍白,甚至隐隐呈些许的青灰色,只有注视久了,才能见着胸膛微微的起伏。郝芊芊怕他失血过多而亡。
怪物现在受了重伤,抓紧时间乘胜追击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她现在的技能冷却中。
而且只有自己欠了人情。
实在说不出,你俩去吧,我守在这里的话。
梁月突然道:“我跟你去。”她直直看着郝芊芊说。
“啊?那我”张岩气有些虚,手指挠挠下巴道:“那我守在这里。”让两个女孩出去,他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想起一件事,“下一个四十五分,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
“但是,并不包括怪物对吧?”
“让我想想。”说着没过几秒,郝芊芊抓起腰上一把菜刀,来到座钟面前,一刀落下去,嵌在玻璃上,震得虎口发麻。
只有微微的裂痕,得换个器具。
“那把斧头呢?”她问张岩。
张岩估摸着猜到她要做什么事,忙道:“等着。”他飞奔到二楼,进去凌乱的206室。杨文被撕下来的窗帘捆绑着,红着眼呜呜叫唤,在他脚边不远处,斧头静静躺在地上。
“嘿,兄弟,借用一下的道具。”张岩拿起就跑,回到座钟面前,往自己两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我力气大,我来了!”说着对座钟猛地一挥,连着几斧下去,劈得七零八落。
一旁的小偶不由得揪紧了头发。它感到心疼。
郝芊芊揪着揪着也习惯了,顾不上,她道:“如果不是这个座钟的声音影响我们来餐厅的话,那么在寻找怪物的中途,就会被强制回来,只能看运气了,说不定回来就会碰上呢。”
她突然想起一事,马楚颜在离去时,身上好像掉落了什么东西。
郝芊芊走过去捡起来。透明玻璃瓶呈大肚长颈状,一手可以握住,里面装有几毫升的浅蓝色液体。触碰的时候,透明框里的信息词条被弹出。
回蓝水。
一次性道具,非凡装备,瞬时将技能刷新。
注:一次性道具无法绑定,请谨慎保管。
梁月不知从哪拿到的煤油灯,在其余两人对着座钟下手时,她已悄然伫立在大厅门口。
郝芊芊拿着瓶子在她眼前晃晃:“不知道什么狗屎运,得到这个,相当于网游里的回蓝装备。正好我的技能冷却中,这下倒是有把握去追了。”
不管怎样,在合作的队友面前,表明了自己的需求,也过了明路,减少互相怀疑来怀疑去的时间。
梁月半阖着眼皮,淡淡应了一声,不在意道:“挺好的。”
后面张岩瘫在沙发上,扯着嗓子道:“嘿嘿,托我倒霉蛋的福,你用吧,你去用吧。安全第一!小心回来!”
雨水落进朦胧的橘黄色的光晕里,依旧可以依稀辨别其掠过的运动轨迹。
煤油灯散发的光小小一团,蜷缩在暗无天日、雨水淋漓的夜中。
两人踩着泥泞路,东一脚西一脚,风刮树叶声时不时附和。
梁月在前带路,说是能听见植物说话的声音。它们将告诉她披皮怪一路走了哪里。
等她说近了的时候,郝芊芊喝下回蓝水,开启爪击技能,瞳膜亮起两团幽幽的绿光,能够在黑夜中极大能度地视物。
鼻子隐隐嗅到血腥味。
她放缓了脚步,轻轻踩着水过去,轻轻拨开阻碍的树枝,脑袋凑上前。
有微弱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