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郝芊芊打起精神,握着水杯,摇摇头:“我喝白开水就行。”说着又放了几粒枸杞进去。
“随你。”安慧倒了一杯,小酌小饮,背后靠着沙发,舒适的很。
郝芊芊随口一问:“妈,你回来有多久了?”
“也就比你早两天。”
郝芊芊默了一会,而后抱着一丝希冀问:“那你知道阮露,他们家在这边在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慧摇摇头:“天冷了,一点都不曾出去走走。你俩闺蜜,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阮露她自个也不清楚,算了,下个问题,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古怪的事?”
“没有。”
“所以,你肯定也没见过这人了?”郝芊芊掏出寻人启事摊开在她面前。安慧眯眼移近看了看:“没见过。”
郝芊芊将东西收起来,“那没什么可聊了的。”她打了一个哈欠:“我先去回房休息了。告辞!”
“站住。”语气波澜不惊,却有丝丝的威胁语气。随即安慧手腕重重一摆,礅的一声,杯子重重搁置在茶几上,下巴一摆,命令道:“坐下。”
郝芊芊扭头乖乖坐下。
“不是说回来遇到什么事了吗?没说就走?咋滴,跟你老妈聊天聊不到心坎去?随便聊聊,唠嗑会家常也成啊,老实跟我讲你回来碰到的事,我肯定你不把你当疯子将你叉出去。”咔嚓一声,安慧单手压开花生壳。
郝芊芊轻轻咳了声嗓子:“是这样的。今儿我回来没有等到车,你也不来接我,所以我只能走路回去。本来走的大道,谁知道一路总是接二连三的踩到好东西,红包、玉佩、金元宝,本来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没捡,也没那个时间去等失主过来,风雪很大,我埋头往前走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对方早成尸骨了,我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找到寻人启事。我想着,在村子附近,应该有人见过他。”
“报警吧。”安慧道:“我是说最后一件事。但你先明早去找村长,让他带人去确认。要是真的有尸骨,你们就报警。先确认再报,毕竟你碰到的事都挺邪乎,万一对方又爬起来换了地碰瓷呢。”
郝芊芊:“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安慧淡淡道:“怪力乱神的事,在这偏僻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点。不过这儿很多人有时候是自己经验不足迷路的问题,还偏偏往鬼打墙上扯,那是另外值得说道说道的事了。寻常人遇到鬼鬼神神的事,一生也就顶多一两次甚至零次,你倒好,你碰的有点多啊这让我想起一件往事,关于你的,那时候你还小,你可能早就忘了。”
“你那会六岁来着,你外公给你五毛钱去买零嘴,最后你是哭着被人抱着回来的。好像是个很英俊的青年,可惜这会我想不起面容了。你趴在别人脖子上不肯下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糊衣服上了,怪叫你爸不好意思的。最后好好哄着才肯下来。你爸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青年也不知情,只好谢过人家关门问你自个了。你抽抽搭搭,说话颠三倒四,最后好不容易捋清楚,你眼一昏,发烧去了。夜里又是忙的一阵鸡飞狗跳。”
郝芊芊听这些完全没有印象,“所以我到底碰到了什么?”
安慧抿酒润润唇,接着道:“你说的是,你的棒棒糖被一个傻叔叔给抢走了,小卖铺的老板娘哄着给了你一个彩色小瓶子,瓶子里面有东西,你以为是糖果,直接揭开倒在手掌心。你说那是个黑色的豆粒般小小的圆球,在你手掌心渐渐变红,没过一会,另一只手握住的瓶口里有东西跳出来,冲着你的脸。你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被抓伤了手背。不过我们那会的确没有看到你手上有伤口,我们再三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你不肯说,最后逼急了哇哇大哭,说那是一只少了一只红眼睛的又臭又可怕的老鼠啊!”最后一句话安慧特意用着奇怪的小孩语调说着。
郝芊芊:
安慧:“你都没反应吗?”
郝芊芊很勉强的给了个反应:“哦。”
这倒是和她在庙里眯的梦奇妙的串联起来了。
安慧兴致上来,背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后来你爸陪你在县城医院,我去找那个小卖铺的老板娘聊聊。对方胖胖的和蔼的看起来是个能说理的,我就问她,你知道那小瓶子里面塞了一只小耗子吗?对方说不知道。当时她小儿子在一旁装碎石子玩,我就指着她儿子手里拿的东西问她,那个是不是你给我女儿的那个瓶子?对方犹豫了一会,说是。”
“于是我便找那个小孩和颜悦色好好问道。瓶子在哪捡到的?就在这附近。这是不是本来就是你的?是。那瓶子里的老鼠是不是你塞的?小屁孩脸色藏不住,说不是,没有。孩子她妈也瞧出不对了,当即提着扫把怼着屁股,打了几下,喊道:老娘店里的东西你居然敢随便拿去作弄?说,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塞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孩哭哒哒说,没有了。我也就冷眼看着打了七八下吧,然后劝住,说,嘿,偏题了。不对,不是这句话。我想想啊,我说的啥来着?”
“反正我劝住了,我继续问,老鼠是怎么来的?他说是他看见一只大黄猫在玩一只老鼠,觉得手里的玩具老鼠车没意思,想玩真的。于是赶走了那只猫,拿树枝戳了戳,没动静,然后,然后就随手塞进了带着的小瓶子里。我不信,我问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没有。我脸色一变,拿过他妈的扫把,高高举过头顶,气势汹汹道,我女儿被抓伤要是感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我就拿你的命去偿我女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