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教习摇动着手中代表考试结束的小铃铛时,随着鸣金声响起,宁舒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整场考试,窗外一帮老先生看的心惊肉跳,因为宁舒并不是一直写到结束铃声响起才放下的笔。
宁舒在考试时间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就放下了笔。
因为他做完了。
至于宁舒为什么在铃声响起后又放了一遍笔。
因为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并拿起笔对某些不满意的地方进行了补充。
其实宁舒答得也稍微有一点点吃力,毕竟挺厚一堆卷子,做卷子又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寻常人面对这如小山一般的高度只怕会做到头皮发麻,手腕酸痛。
不过,好在他是修行者。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成绩才算合格,教习也没有告诉他,所以他把每一道题都很认真的答完了。
然后他看着教习抱着厚厚一摞卷子艰难的踏出房间,并告诉他明日再来查成绩。
宁舒想了想确实应该如此,这么多卷纸,想必批阅起来也要耗上不少时间,于是对着教习道了声幸苦,便回了客栈。
“噫,这道论变法申商的心与实答得很是得体。”
“你看这句南越结虎陵以图车迟,云梦助天河以攻乌凤合理的概括了南方诸国的形势,这其中的道理怕是连他们国家最好的国师都没想明白吧。“
“来来来,看看这句伊人独消残酒,满天星,醉清秋是不是颇有柳大家的风采。”
“你们都看看这最后一道杂文,这个观点我喜欢的紧,大学之道,在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已经夜半时分,白鹿国庠中各科的教授,讲书汇聚一堂,批改着一个少年的应聘答卷,虽是深夜,可老人家们的眼睛却随着试题的批改变得愈发的精神。
看着自己的老师们废寝忘食,状若痴颠般的样子,服侍在一旁的小书童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会不会是舞弊的。”
然后便招来了一顿呵斥:
“你个小娃娃懂什么,这些理论上的东西上哪里去抄?”
“他怎么抄?整个考场就他一个人,谁能给他传答案?”
“我等当时可都看着呢,真当我们老眼昏花了不成?”
“难道他还能是修行者不成?”
“快睡觉去,莫要打扰我们欣赏不对,批改卷子。”
小书童委屈巴巴的离开了书舍,留下一堆老人们癫狂的讨论。
此时的宁舒也没睡着,不是因为担忧明日出成绩的事情,而是在想今日有一道古之理财,与各州之预算决算有何异同的题自己的观点有哪些遗漏。
因为那道题要求答题者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而他并没有从事过经商这方面的事。
这道题让袁有桃来答的话应该要比自己答得好吧。
灯熄。
人眠。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后,宁舒便到了白鹿国庠。
并没有太多意外,他的成绩很好,顺利的通过了初试,然后在一帮老教授顶着黑眼圈的随意提问中,通过了复试。
看来这个书院的教书工作很辛苦啊,年纪这么大的老先生们还要熬夜备课,宁舒心里感慨道。
就这样,宁舒成为了白鹿国庠的一名助讲。
在选择成为哪科助讲的时候,他却犯了难。
白鹿国庠所开设的课程众多,涵盖四书五经,儒家六艺,百家之言。
“来纵横班吧,你先前那个论南方诸国的观点我看过了,写的很好。”
“别,小友一定要来礼科班,我看你那个最后一道杂文就知道你是礼学的继承人。”
“都别听他们的,来兵家,一看你腰间的佩剑就知道你是习武之人,来我们兵家最合适不过了。”
老教授们热情的拉拢着这个极为优秀的新助讲,因为如果将他拉到自己的手下,自己就可以多些时间休息了,说不定还可以修个长假,离开洛城去游历天下,有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宁舒仔细地看了一眼面前刻着各类学科的名称的大青石板,思考了一会,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先生,我要选书科。”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老教授们的头顶仿佛三伏天浇下了一盆刺骨的冰水。
其中最有名望的礼科教授皱了皱眉头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安卓anzhuang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