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合鹤满脸阴笑,偏偏又装作无奈无辜的将自己心中早就计议好阴谋道出,众人皆是大喜,连称妙计。
就连那一直因理亏而沉默寡言的无机道人亦是一扫满脸阴霾,面有喜色地绝口称赞。
然,称赞之余,却又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内心踹踹之下,心思若是他此计不成,仇少岳只怕到时又要翻起旧账来,怪罪自己先前大意失手之责。
心思至此,先前的些许欣喜与轻松之意荡然无存,内心更添惶急,于假意欢呼中暗自极尽脑汁,心道:“须得怎生想个法儿,好叫他忘却自己这一时失查之忽?免得他日后记起,又要没完没了的怪罪。”
如此想罢,带着明显有些怯弱口气地试探着问道:“慕容兄请了,恕贫道多嘴,如慕容兄所说,时隔多年,慕容兄怎知那天姿仙子还会在意那崔尚之死活?”
无机道人自是不知,自己此番担忧之事日后果真应验,竟是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丧命钉,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
那被他视作性命相交的兄弟仇少岳果真以此事不停折磨于他,甚至不惜抬出日禾神教教主,硬是逼着他与邬奎几人前去追杀云鸣凤,以致他终是命丧云鸣凤之手,此乃后话。
“哼!老夫这般说,自是有这般说的道理,那天姿仙子莫霜茵若是太过不在意崔尚之,岂会因之而大病一场?
又岂会因在意崔尚之对她的看法,而非得置那华硕于死地?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她对那崔尚之用情有多深?”慕容合鹤一听,拂然不悦道。
“贫道也就那么一说,慕容兄还请暂息雷霆之怒,依贫道之见,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断不能再而草率行事,以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徒自惹祸上身,还请诸位仁兄三思。”
无机道人被慕容合鹤一连串的反问,逼得不知如何回复,涨红了老脸,稽首应道。
“哼!这还差不多,你道老夫办事便如你一般?老夫既出此策,便是有了通盘计较,自是不劳道兄费神,具体细节老夫自会一一道来,还请诸兄稍安勿躁。”
慕容合鹤自是存了与仇少岳一般心思,皆道此事之所以变成现下这般,全是无机等人办事不力所致,眼下自己正竭力想法补救,他却倒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这叫他慕容合鹤如何不怒?
但怒归怒,自己先前劝慰仇少岳便已说过,都是一教兄弟,有事大家好商量,若是自己一再吹毛求疵,纠结于此,不免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
况且自己大包大揽,此前早就将话说的满了,现下再有推脱,掖或再行怪责,岂不又又有些自打自脸之嫌?
是以,他一声怒哼,不痛不痒地说了那句带有取笑之意的话后,便不再细细纠结,转而言道。
“你……”
“各位兄弟暂且息怒,且听仇某一言,眼下正值我教谋定中原之时,难能慕容兄胸襟如此宽宏大度,设身处地为我教大计着想,自是令我等景仰,即是仇某忝为参教亦觉汗颜。
然无机道兄此言亦是不差,此事确须从长计议,此举之成败于我教平定中原,可说有莫大好处,还请诸兄摒弃成见,齐心协力,精诚团结通力完成教主问鼎中原的大业,不知众兄以为如何?”
仇少岳早已被那慕容合鹤吊足了胃口,眼瞅着他好不容易说到了正题,那该死的无机道人却是不识趣儿,偏偏于此时横插这么一句。
他眼见照此下去,二人只怕是越闹越僵,转眼又要互掐,他心中气愤实是早已忍无可忍,然,却依然强行压制,装作若无其事,好整以暇地解围道。
无机道人听慕容合鹤言中竟有讽刺之意,不禁亦是大为恼火,正欲出言驳斥,不想仇少岳此时倒是做起了和事佬,将自己打断。
及至见他话捧两头,竟是谁也没有得罪,亦不再如之前般怪罪与己,反倒是执之以理,这才生生将说至嘴边的话忍了下去,面现悻悻之色地别过头去,自顾自地生起闷气。
仇少岳这几句话虽是说的冠冕堂皇,句句皆将日禾神教大局摆在前头,甚而更是不惜自损自己,亦要抬高他人,这一番说辞听在室内众人耳中,自是俱皆无可挑剔。
然众人哪里知晓,他之狼子野心,他这几句话说的虽是掷地有声,然内心真正想法实则是巴不得尽快得知,慕容合鹤具体作何算计。
自己是否能尽快既杀得云鸣凤,又能得到莫霜茵之助,早日研制出断情醒脑丸,进而以之控制一批忠命与他的死士,为实现自己日益膨胀的野心以及日后与日禾神教教主一争天下赢取一丝制胜的资本。
眼下他虽有此想法,然终是不敢表现出来,便是连他亲子仇天林,他亦是不敢对其道出只字片言,莫说眼下邬奎五兄弟在场,便是借他千百个胆,他亦是不敢道出。
这些想法也只能自己于心中想想,若是稍有不慎,为邬奎等人知晓,进而告知教主,只怕到时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能知晓。第六书吧6shu8